劉從麗一跑進房間裏,床下傳出的鼾聲更大了,就像一輛拖拉機開來了,她回頭看了看房間門外,雙手抓住床沿,將一隻腳伸到床空裏撈了撈,撈到了曹明玉的身子,她用力蹬了蹬,將他蹬醒了,鼾聲停下了。“你個老不死的,膽子不小呢,竟然在裏麵大聲打起鼾來,你不怕全光前聽到了?”
曹明玉睜開眼睛,看到劉從麗伸進來的腳,他高興了,用手抹了抹嘴角上的口水,他說:“從麗,全年前出門了是吧?好,我終於獲得解放了。”說著就要往外爬。
劉從麗趕緊低聲說:“你個老不死的,你想害死我是不是?”看到曹明玉的頭伸出來了,她用手推了推又說,“他在廚房裏吃麵條呢!你的鼾聲那麼大,就不怕把光前召來麼?你再堅持一會兒,光前有事要出去。”
“我打鼾了麼?我的天,防著防著還是打鼾了!”曹明玉一聽,趕緊把腦袋縮進了床空裏。
“幸虧你夜裏沒有打鼾,不然就死定了。”劉從麗說著走出房間裏。
全光前在廚房裏吃著麵條,連吃帶喝的,發出的聲音也不小,腦門上還滿是汗,他看到劉從麗走進廚房裏,他問:“你不吃早餐麼?”
劉從麗看了看全光前,穩了穩自己的情緒,笑著說:“你先吃,吃了忙你的事情去。我剛解了一個手,還沒有洗漱哩。”
全光前吃著麵條,歪著頭看著劉從麗說:“你臉都沒洗就給我做早飯,我看你現在滿眼的眼屎,不曉你那眼屎掉到鍋裏了沒有。”
劉從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說:“你真會睜眼說瞎話,我眼睛裏哪有眼屎呀?要真是有,那也是佐料,你吃起來味道更鮮。”
全光前吃著麵條,喝著湯,笑著說:“算了,我不曉得吃了多少你沒洗臉做的飯了。”
劉從麗笑著說:“沒洗臉做飯算什麼呀?有時候我洗了手也沒有洗手就做飯了哩!”
全光前吃完了碗裏的麵條,吃了幾口湯,放下碗說:“別說了,越說越齷齪了,再說莫讓我吐出來了。”站起來走到廚房門口打了一個嗝,走到院子裏,他看到了那些碼得整齊的柴火,他笑著說,“從麗,以後家裏要是有什麼髒活、重活兒,你就讓那個曹明玉來做,不過,你得放精明一點,別讓他點到你的便宜了。”
劉從麗刷了牙,洗了臉,她曹明玉又在床下弄出什麼動靜了,她笑著大聲說:“你快點做你的事情去,家裏的事兒你別管,我自有分寸。”看全光前往堂屋裏走,她又大聲說,“你站住,讓我看看你的鼻子。”
全光前像孩子似的站住了,眨著眼睛讓劉從麗看。
劉從麗大聲說話的目的是在給房間裏曹明玉傳遞訊息,讓他別鬧出什麼動靜讓全光前聽到了,她雙手扶著全光前的肩膀,裝模作樣地看了看說:“隻是有點青紫,你在外麵要注意,別讓鼻子再受傷了。”
全光前走進房間裏,四處看了看,吸了吸鼻子說:“從麗,你是不是把尿潑到房裏了,好大的臊味呀?”尋到了他的公文包,提著公文包走了出來,掛到了摩托車龍頭上。
劉從麗站到房間門口吸了吸鼻子,也聞到了那尿臊味兒,可故意說:“耶,你是狗鼻子吧,被曹經中打骨折了還那麼靈敏,我怎麼聞不到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