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俊梁眨了眨眼睛,搖了搖頭說:“沒有。唉,我不想去了,我才不想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哩。”歎息一聲又說,“唉,好困,我真想好好地睡一覺。”
“怎麼是亂七八糟的事情呀,我不是跟你說得明明白白的了麼?切,你怎麼突然這麼說呢?”潘紅霞站了起來,幫高俊梁扯被子蓋好,然後再次重複說,“喂,你告訴我,你昨天夜裏真的在做強盜呀,沒有睡覺麼?”
高俊梁真想說,我昨天夜裏在看一場很精彩的實況直播節目,可他沒有說,想讓潘紅霞自己說。他搖了搖頭說:“唉,我昨天夜裏真沒有睡覺,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著,回來了,我心裏煩,真沒有辦法睡著。”
潘紅霞看了看高俊梁,什麼也沒有弄明白,她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離開,她重新坐到床上,用手摸了摸他的頭說:“喂,俊梁,你……不會是病了吧?”
高俊梁搖了搖頭,張嘴想說什麼,可想了想,他又點了點頭,他說:“是的,病了,好像是抑鬱了,心裏煩,腦子裏老是胡思亂想,怎麼也靜不下來。”
潘紅霞瞪大眼睛,用手掰了掰高俊梁的眼皮,小聲說:“抑鬱了?昨天還好好的,我們在山裏玩得好開心呀,怎麼一回來就抑鬱了呢?真不可思議!”歪著頭想了想又說,“對了,我聽人們說,抑鬱往往是受到什麼事情刺激了。喂,你告訴我,你受到什麼事情刺激了?”說了這話,她心裏便打起鼓來。
高俊梁搖了搖頭說:“說不上來,反正就是睡不著,腦子裏像裝著開水,一直在不停地沸騰著。唉,這樣下去,我恐怕真要瘋掉。”
潘紅霞看著高俊梁的樣子,開始檢討自己,甚至懷疑高俊梁看到自己跟王啟高在一起了。她低著頭沉思起來,抿著嘴巴,眨著眼睛。
屋子裏安靜下來,什麼聲音都沒有了,此時要是落下一根針,恐怕也會發出巨大的聲響。
屋裏的兩個人,一個人躺在床上,一個人坐在床上,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。
不知過了多久,潘紅霞晃了晃頭,小聲說:“喂,俊梁,你告訴我,你是不是聽到別人說什麼了,或者說你看到什麼了?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,你也知道我喜歡你,希望我們現在能開誠布公地把心裏的話說出來,別藏著掖著了。”
高俊梁突然坐了起來,伸手抓住潘紅霞的胳膊,歪著頭,橫眉冷對地說:“喂,潘紅霞,你告訴我,昨天晚上跟你一起在餐館吃飯的中年男人是誰,他是做什麼的,你們兩人是什麼關係?”
高俊梁果然看到自己跟王啟高在一起吃飯了,潘紅霞做賊心虛了,她強裝鎮定,笑著打一下高俊梁說:“切,俊梁,你吃醋了?嘻嘻,你那麼帥,又年輕,有那麼多優勢,有那麼不自信麼?”
高俊梁看著潘紅霞的臉,他沒有出聲。
潘紅霞想了想,她實話實說道:“跟我在餐館裏吃飯的人是我常跟你說的那個王啟高……唉,俊梁,我實話告訴你吧,我認識他很早的,我在電視台實習做節目主持人時就認識他了,他當時是副縣長……他的膽子很大的,有一次喝醉了酒,他把我抱到了一家酒店的房間裏……”
高俊梁插嘴說:“他是你人生裏的第一個男人?”
潘紅霞看了一眼高俊梁,立即低下頭,小聲承認說:“嗯,是的。”
高俊梁憤怒了,他歪著頭說:“你怎麼不告他呢?到紀委去告他,他那是強暴哩,你可以報警……你要是告了他,他是領導幹部,一告就是一個準,他的烏紗帽肯定保不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