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潘小琴當了真,曹二柱笑了起來。
他推開潘小琴,拿紙巾為她擦了擦眼淚,咧著嘴說:“傻丫頭,你真沒有長腦子麼?她又不是組織者,怎麼會坐牢呢?”
潘小琴不好意思了,還笑了笑,看曹二柱一直在笑話自己,她不服氣了,伸出雙手打了他好幾下,然後說:“你剛才是故意騙我的是吧?”
曹二柱笑著說:“我想試試,看你是不是一個孝順的孩子,看你對你媽的感情怎麼樣。”
潘小琴鼻子發酸,她忍了忍,沒忍住,她又“嗚嗚嗚”地哭泣起來。
曹二柱拍了拍潘小琴的肩膀說:“小姑她們沒事兒,我打聽了,像她那樣的人有上十個,大多是三四十歲的婦女,像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隻有三個……這事引起了縣、鎮婦聯的高度重視,準備對她們進行培訓,組織她們學習相關法律知識,可能還要教她們謀生技能……時間大約一周,所以我們現在沒辦法接小姑回家。”
潘小琴笑了,她問:“你見到我媽沒有?”
曹二柱點頭說:“肯定見到了呀!”
“她跟你說什麼沒有?”
曹二柱認真地說:“她懷疑是我舉報的,擔心那個洪叔會判刑,從而會失去支撐她的拐杖。”
潘小琴眨著眼睛說:“我媽跟洪叔是有真感情的。洪叔為了我媽,他也沒有找對象結婚,他掙的錢大多數被我們花了。”
曹二柱表情凝重,他說:“小姑動真情地對我說,她本來是一塊漂亮的綢布,完全有可能繡出錦繡前程的,卻被自己弄髒了,洗不幹淨了,毀了,這大半輩子都在苦難中掙紮,她失望過,頹廢過,自暴自棄過……”
潘小琴看著曹二柱,眼淚不停地往外湧。
曹二柱接著說:“小姑說你現在就跟她當初一樣,是一塊漂亮的綢布,她一直想讓你保持純潔,夢想你能繡出錦繡未來……”
潘小琴苦著臉說:“誰的夢想都很豐滿,可現實很骨感。嗚嗚,我一個高中畢業生,什麼技能沒有,我能有什麼錦秀未來呀?”
看到潘小琴的老爸騎著自行車過來了,潘小琴打開車窗伸出頭說:“爸,回去吧,我媽一時回不了家,她要參加培訓……”
潘小琴的爸看著潘小琴眨了好一會兒眼睛說:“你媽說過沒有,她什麼時候回家?”
曹二柱說:“大概一個星期吧!姑父,回去吧!”
潘小琴的老爸低頭站了一會兒,他騎著自行車又往回走。
潘小琴看老爸走了,她說:“嗚嗚,我怎麼辦呢?”
曹二柱認真地說:“小姑說,有些事情不要強求,應該說的事情自然會說的,不能說的,你用什麼辦法都問不出來的。她還說,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到梨花衝去了,那就讓你去吧!”
潘小琴高興了,她笑著說:“我媽同意我到梨花衝打工了?”
曹二柱點點頭說:“小姑讓我帶你走,她說,讓你跟著我,她放心得很。”
潘小琴笑著說:“嘻,我現在還算是一塊幹淨的布,已經經曆幾次,她知道你不會在上麵塗鴉的。”
曹二柱認真地說:“潘小琴,我告訴你,你提供的信息我都告訴派出所裏的人了,他們正在對穿條子和洪叔進行審訊,準備抓捕縣衛生局的那個傑哥。所偵察,他的老媽蘭嬸在南邊那座城市開了好幾家發廊……送過去的婦女就他們所開的發廊裏進行那種肮髒的交易。”
潘小琴皺著眉頭說:“我現在就跟你到梨花衝去麼?”看了看車窗外又說,“我媽不在家,我有點擔心我爸。”
曹二柱看潘小琴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,他問:“姑父會做飯麼?”
潘小琴笑一下說:“我爸又不傻,隻是他一直處於被動,全靠我媽指揮,不會主動去做什麼。我不是說過麼?要是我媽不在家,他可以一個人在院子裏坐一天,連豬和雞都不喂。”
曹二柱又問:“他有手機沒有?”
潘小琴搖著頭說:“沒有。我不是說過麼,稍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他都不會的。”想了想說,“要不,我們回去看看,我替我媽指揮指揮我爸,讓他知道我媽不在家裏,他應該在家裏做什麼。”
曹二柱有了主意,把車開到鎮上一家超市門前說:“我們給姑父買一點方便麵什麼的吧,他要是不想做飯了,就泡麵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