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時寒一言未發,清雋的輪廓暈染著一層漠然,一雙深邃的幽眸冷冷地盯著她。
這一幕,讓簡幼恩有稍許的愣神。
明明在不久之前,他們還睡在一個被窩裏。
他不說話,疏離的姿態令她感到不適,蹙起眉,聲音裏也不禁帶了一絲慪火的怒氣:“總要說清楚,要我給你解釋什麼吧?”
霍時寒薄唇輕啟,透著似有若無的譏笑:“你去養老院當誌願者的目的。”
簡幼恩眼皮一跳。
去養老院當誌願者的目的?
他知道了?
知道她是從哪裏知道了他的生日?
雖然心裏慌成了一團,簡幼恩的表情仍舊是沒有半點倉惶。
她沒有再去看桌上那些文件一眼,反而是果斷地朝他走去,嬌嗔地說道:“小可愛,之前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嘛,還能有什麼目的,當然是幫你做好事呀!”
好像沒料到她會向自己這邊走來,霍時寒眉頭輕輕一擰,垂在身側的手細微地動了動,“幫我做好事?”
“對呀!做好事是可以積功德的!”雖然那次並沒有積攢到半點功德值。
她一邊說:“之前我不是一直誤會你嘛,以為你又吃人肉,又殺人,又剁手的,我就想著幫你做好事,多給你積點功德嘛。”
霍時寒神情未變,漆黑瞳眸裏的沉冷,卻悄悄有了散去跡象。
她誤會他的事情,並不是什麼秘密。
她很愛他,即便他有可能做了那些她覺得不好的事情,她也依然很愛他。
簡幼恩步伐越走越快,最後站立在他的麵前。
她稍稍歪著頭,疑惑地瞧著他:“小可愛,你怎麼啦?”
霍時寒麵無表情,深眸沉沉地與她對視,微抿的薄唇透著他對她的戒備與不信任。
盡管他對她的態度很冷漠,可她也沒有露出恐懼的神情,隻是關心著他。
“你昨晚就怪怪的,是不是你的保鏢惹你不開心了?”簡幼恩伸手輕輕地勾住他的尾指,“要我陪著你嗎?”
頓了頓,她故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,漫不經心又刻意地強調道:“雖然我早上還有課,不過上課肯定是沒有你重要的,偶爾曠課一兩節沒關係!”
尾指感受著她柔軟的手指,耳邊裏是她十分篤定的話語。
他比上課更重要。
霍時寒不動聲色,沒有被她繞進去:“你以前曠的課也不少。”
“那是以前呀!以前我叛逆期呢!誰在叛逆期不曠課的?”簡幼恩哼了哼,“你看我最近可乖了,每節課都有簽到呢!”
霍時寒斂了斂眸,藏住情緒的漾動。
好像是這樣沒錯。
等等,不對,現在重點不是她願意為了陪他而曠課的問題。
他輕輕甩開她的手,倨傲地抬了抬下巴,聲音又恢複了漠然:“那些文件,你怎麼解釋?”
“什麼文件?”簡幼恩瞥一眼桌子的方向,“那不是你的機密文件?是我可以看的嗎?”
霍時寒眉尾稍揚,不置可否。
簡幼恩與他對視了幾秒鍾,而後,她走到桌旁,將最上麵的文件拿起來看了看。
她明白了,這些是養老院裏老人們的家庭信息。
而她手中的這份,正是晏奶奶的。
有點完蛋,但不完全完蛋。
他這是在懷疑自己當初去養老院當誌願者的動機。
沒想到他財大器粗,心眼卻是那麼的小!都多久之前的事情,竟然還翻出來找她算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