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梯到達頂層，門從兩側打開。
霍時寒拎著袋子，腳步稍顯沉重。
聞仞屏息凝神，大氣都不敢出，到達九爺的辦公室門口前，他不得不出聲，小心翼翼地提醒：“九爺，市區那邊派了人過來開會。”
市區的人早已在會議室裏等待。
簡幼恩說過，可以等他忙完了再打電話給她。
霍時寒隻是側眸瞥了聞仞一眼，平靜地走進辦公室。
聞仞心裏一沉，反應極快：“我明白了，九爺。”
他輕輕把辦公室門關上，當即果斷地先將會議延後。
辦公室裏。
霍時寒坐在沙發前，深眸凝看著麵前桌上的袋子，遲遲沒有去打開。
或許是過了幾十秒，又或許是十幾分鍾。
終於，霍時寒抬起手，伸向那個袋子。
袋子裏的東西被人一一拿出來。
兩張卡，一張卡是他之前給她的，另一張卡，是她的。
一枚胸針，是與他的領帶夾情侶款的那枚胸針。
一條手帕，是他之前給她擦臉，她寶貝地討要了去。
以及，一個黑色方塊，是她每一雙鞋子裏都裝有的跟蹤器。
除此之外，沒有其他的東西。
霍時寒目光定住，即便辦公室裏沒有其他人了，他依然維持著表麵的平靜，所有情緒壓在心裏。
他拿出手機，點開了她的號碼，短短十一位數字，隻需要輕輕一按便能撥出，然而指腹一直懸空，落不下去。
像是在倒帶回播記錄，霍時寒的腦海裏浮現出她從山頂別墅裏走出來，再坐上車。
最後的畫麵，是她親了親他的臉頰，對他說：“再見。”
甚至她下車後也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。
現在回想起來，她的背影多少帶了點決絕。
理智告訴他，她如此愛他，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跟自己分開。
讓他打電話給她，興許是她有別的事要跟他說，又或者是，她在給他解釋的機會。
但他就是久久按不下她的號碼。
有時候預感來得突然又猛烈，霍時寒覺得這通電話一撥出，他可能會聽到他不想聽到的話。
時間在這一刻被拉得漫長難熬。
他的手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沿，難以言喻的情緒像藤蔓一樣，緊緊裹住他的心髒，有點難受。
半晌，霍時寒到底是將指腹落下，手機屏幕頁麵一變，撥出她的號碼。
“嘟”聲響了一秒，安靜四秒，再響了一秒，如此反複。
在第三聲的時候，電話被人接起來。
霍時寒情不自禁，呼吸一滯。
他想像平時一樣，想用從容的語氣問她，要跟他說什麼事。
薄唇動了動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聽筒裏很是安靜，需要非常仔細聽，才能聽到輕輕的呼吸聲。
電話另一頭的人也是沉默著。
似乎是彼此都知道了什麼，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。
好一會兒，霍時寒緩慢開口，問她：“你有事跟我說？”
他平靜的聲線裏藏著不易察覺的緊張。
聽筒裏，傳出她的聲音，應該是醞釀了許久，鄭重又認真，不是在開玩笑：
“霍時寒，我們分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