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時寒給這個與“霍時寒”有關的故事,輕描淡寫地收了個尾。
他聲音沉穩,不急不緩地說道:“自那天走出霍家莊園後,我就再也沒有回那個霍家一步。”
他沒有說年僅十歲的他,沒錢沒權的他是怎麼活下來的,因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。
他也沒有說,在遇到她之後的每一天,他都在感受著她對他的愛。
與其說是在感受,倒不如說是他迫切地想要她的愛。
她對他的愛,不僅僅隻是一份愛的重量,在他看來,那是他尋找了十五年,終於找到隻屬於霍時寒的愛。
身邊的女人小聲地抽抽噎噎著,淚水浸濕了一張又一張的紙巾。
霍時寒幫她輕輕擦拭去眼淚,這一刻,他既心疼她難過的樣子,又開心她是在替自己難過。
簡幼恩自己哭了一會兒,用紙巾壓在自己的眼球上,鼻音濃重,完全無法靠鼻子呼吸了。
她張著唇,一邊抽泣一邊問他:“後麵呢?怎麼沒接著說了呀……”
“後麵沒什麼了,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日常。”霍時寒將她抱進懷裏,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腿上,這樣更方便他幫她擦淚,也更能近距離地安撫她的情緒,感受她的情緒。
簡幼恩可不相信他口中所說的“普通人的生活日常”。
十歲的男孩,怎麼可能輕輕鬆鬆就存活下來?甚至是從矜貴的繼承人,直接降級到底層。
她搓了搓鼻涕,鼻子稍微暢通了些許,雖然很想再問個清楚,但她又不舍得讓他再親自揭開他的傷疤。
簡幼恩低下頭,唇瓣抿著。
霍時寒的手掌心撫上她的發頂,動作輕柔地揉了揉,“還想問我什麼?”
“沒有了。”簡幼恩搖了搖頭,慢慢將頭靠近他的胸膛,耳朵聽著他胸口傳出的心跳聲。
他看出她的猶豫,她的不舍,心尖像是被戳了戳,軟塌塌地陷下去一塊。
霍時寒說道:“問吧,都是過去的事。”
簡幼恩遲疑著,而後輕輕抬起紅腫的眸眼,眼眶裏還含著搖搖欲墜的淚珠,“那,那你離開後,他們有給你使絆子嗎?有為難你嗎?”
“有,但那隻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,傷不到我。”霍時寒嗤之以鼻,沒有細說。
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,神情倨傲而鄙夷,絲毫不將那些艱難的過往當一回事。
簡幼恩看著,眼眸眨了眨,忽地笑了起來。
隨著她的表情變化,眼眶裏的淚順勢流下來,可她卻是實實在在地感到開心。
她的雙手用力地摟住他的腰,臉貼著他的胸膛,蹭了又蹭,“小可愛,你好酷哦!”
霍時寒垂眸看她,胸前的布料被她的淚水浸濕了部分,先是感到一陣溫熱,再是微涼。
他並不反感,掌心依然覆在她的發頂,“不哭了?”
“哭不哭也不是我能控製的事情嘛。”簡幼恩沒有說絕對,給自己留點麵子,免得等會一想到他的事,又要哭了。
霍時寒唇角揚了一下,抽出紙巾,再幫她擦一擦臉上殘留的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