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幾秒鍾,那條消息又撤了回去,快到商渡以為剛才是自己眼花。
但明晃晃的消息撤回的提示還在。
對話框上一直顯示“正在輸入中”,商渡放下手機把小太陽打開,出去到傭人房那邊洗漱好回來,過了十幾分鍾,還在輸入中。
商渡煩了,對方可以隨便熬夜,但是他不想,如果一會沒能及時回消息對方又要發怒。
他正要主動問,白茜柚那邊終於發過來了。
“不好意思打擾你,請問你的寒假作業寫完了嗎?可以借我看看嗎?不借也沒關係,那我有不會的題目可以手機上問你嗎?”
後邊跟了一個兔兔探頭的可愛表情包。
商渡又想笑了,這次他沒有忍,捂著進了寒風而不斷嗆咳的胸口,笑得肩膀聳動,那張清冷的臉登時活色生香起來,唇角一點美人痣紅得越發鮮豔。
白茜柚,也會說不好意思,也會用請這個字?
剛才那十幾二十分鍾,她就琢磨出了這一句話?
太可笑了。
越是謹慎示好,商渡心裏就越不相信,他笑夠了,咳嗽著回了個是。
隨即丟掉手機,疲倦地闔眸躺在不怎麼暖和的床上。
仇恨和孤單日日夜夜啃噬著他的意誌和靈魂,唔,應該說大部分是仇恨。
孤單隻有像這樣寒冷的夜晚,才會冒個頭,告訴他,這個世界上他隻有他自己。
小太陽不遺餘力地散發著光熱,努力驅散隆冬寒意,卻在商渡即將入眠的時候,整個房間咚地一下陷入黑暗。
十二點,這裏的電閘被拉斷。
小太陽也逐漸熄滅,褪去餘溫後,和這個雪夜一樣冰冷。
商渡麵無表情地看著黑漆漆的房間,靠咀嚼著對白家和世界的恨度過這個稀鬆平常的夜晚。
——
第二天上午,白茜柚到了十點多才醒,醒來懵了一會反應過來自己在哪,有點惆悵地歎口氣。
主要是意外和沒有安全感,至於對現實世界的不舍,很少。
她也是父母早亡,留下一筆遺產,她是在親戚家裏輪流長大的,雖說親戚沒有苛待她,但成年後她拿走了自己的那份遺產後,親戚們就很快斷了聯係。
誰還不是孤單一人呢。
穿書反而更好點,起碼她知道可以完全信任商渡。
想到商渡,女孩又一個激靈,趕緊起床洗漱,到樓下廚房吩咐傭人,“中午商渡跟我一起吃,做他的飯。”
傭人一愣,“啊?”
“以後一日三餐商渡都跟我一起,不管我吃不吃都要準備他的飯,我吃什麼他吃什麼,聽到了嗎。”白茜柚著重強調。
傭人壓下心裏驚奇忙點頭,“是,知道了。”
人家願意怎麼對待家裏的狗是人家的事,她們隻管幹活拿錢。
白茜柚看了看外邊,套上外套換鞋去找商渡。
外邊還在下雪,屋裏都有暖氣,她裏麵隻穿了件薄毛衣,凍得她直打哆嗦,快步跑向莊園一角。
怎麼離這麼遠,白茜柚在心裏暗罵原主和白家不把商渡當人,一邊加快腳步。
她昨晚不知道商渡是住在這,要是知道絕對不會讓他回去。
離得近了,白茜柚才發現情況比自己想的嚴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