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茜柚被原主的惡毒行徑震驚到了。
商渡十歲,那原主才八歲,八歲,竟然就能幹出這麼惡毒的事情。
這種童年創傷,嚴重的陰影,日複一日,年複一年地在商渡心裏根植生長,從他進入白家的第一天起到現在,十幾年間,牢牢地占據著商渡的心。
又怎麼能是她,輕飄飄幾句話,就可以根除修補的呢。
女孩心口劇烈發疼,拳頭緊緊抵著胸口,踉踉蹌蹌地後退拉開了跟商渡的距離,靠在牆上緩氣。
商渡眼神眨也不眨地看著她,讓白茜柚有點狼狽地躲閃開。
商渡再一次覺得眼前人有些奇怪。
這個反應在他的意料之外。
就,後悔愧疚成這樣嗎?
大小姐是那種無理由作惡的人,如果不是腦子蠢又被家裏管著幹不出違法的勾當,她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惡貫滿盈。
這樣一個人,會出於什麼理由,對以前做過的壞事感到後悔和愧疚?
商渡覺得這種情緒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大小姐身上。
她應該是那種,被提到了還要猖狂地大笑奚落羞辱他的人。
或者死到臨頭了才會感到害怕開始道歉,但心裏一點都不服,想的全是等她好了要怎麼弄死對方。
後悔?不可能,愧疚更不可能,她根本不是那種從自己身上找理由的人啊。
這樣奇怪的大小姐,從告白失敗,讓他下跪的那一晚開始。
一切改變都有跡可循。
但改變的原因,他不知道。
商渡收回思緒,看著麵前哭得抽抽的小可憐,心情微妙,拿著紙巾盒起身,走過去。
“小姐倒也不用哭成這樣。”
“對,對不起,”白茜柚開口又是一陣哽咽的道歉,“我忍不住。”
一想到被這樣對待的商渡在書裏還要娶原主,還要被糟蹋天天交公糧,她心裏就堵得要命。
怎麼才能把原主碎屍萬段。
商渡歎口氣,讓她自己平複下心情,把全屋暖氣打開,然後開門把紙箱子重新抱進來,“小姐應該不會趕我走了吧?”
“我,我都聽你的,你不想跟我住一起我會讓哥哥重新幫你找房子,錢我出。”白茜柚抽抽噎噎地抹眼淚。
“那就不必了。”商渡把箱子抱回房間,重新整理好,還洗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衣。
他跟班主任請假,今晚上不去自習。
然後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,撩開微濕的發絲,露出完美的臉,狹長鳳眸勾魂奪魄,唇角的美人痣誘人親吻。
有些理由他想不出。
但是他可以驗證,也可以套話。
商渡轉身出去。
白茜柚抱膝坐在鞋櫃邊,埋著頭看不清表情,好像要被丟出去的小可憐。
聽到商渡出來,她又縮了縮,這個姿勢對她來說好像已經成了經年累月的習慣。
這又是很奇怪的一個點。
白家大小姐生來銜金含玉,張揚肆意,不該有這樣的習慣。
商渡打開全屋空氣淨化,然後係上圍裙進廚房。
白茜柚不知道他在幹什麼,頗有點自暴自棄地縮在門口。
她以為的補償其實對商渡來說,一樣是施舍吧。
直到火鍋底料的鮮香麻辣味隱約傳來,她才紅著眼眶,滿臉淚痕地抬起臉,懵懵地起身走過去。
商渡回眸看她一眼,“很快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