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茜柚一點沒覺得是個陷阱。
她就是會主動跳進去。
更不用說,陷阱裏站著的是商渡。
因為剛考完試,學生情緒有點浮躁,今晚老師也基本都不在隻有幾個值班老師看著整個年級,所以有些學生偷偷溜走不上自習,教室裏也一直有小聲說話的嗡嗡聲。
白茜柚拿出藍牙耳機戴上,愁眉苦臉地重新做不會的題。
笑死,就算可以翻書,她也不會。
後知後覺商渡就是拐她來上自習不想她回家放鬆。
憤憤地在草稿紙上戳墨點寫商渡大壞蛋,白茜柚覺得自己不能再無條件信任他了!
是老公也不行!
是親親老公才行。
商渡搬著凳子過去坐下時,聽見了女孩嘴裏熟悉的嘀嘀咕咕。
應該是在罵他。
他對於她罵他這一點,格外敏感。
他伸手撫過商渡大壞蛋幾個字,把白茜柚嚇了一跳,猛地抬頭看他,然後刺啦扯過草稿紙,動靜有點大,後幾排的學生都扭頭看過來。
白茜柚忙低頭,悄悄瞥商渡,把草稿紙揉吧揉吧丟進身邊的垃圾桶,小聲問:“你來幹什麼?”
商渡拿過她的卷子,“來給你講題,免得你再被難到崩潰,教室裏可不好哭出聲。”
“我才沒有因為這個哭過!”女孩壓低聲音有點羞惱。
頂多是煩躁撞牆或者痛苦哀嚎。
商渡哦了聲,“是嗎。”
白茜柚要生氣,商渡及時轉移話題,“先講哪一科?”
“隨便你吧。”女孩泄氣地往桌上一趴。
“那就先數學,有沒有當時不會現在會了的……”
冬日末尾的教室裏,商渡耐心地給白茜柚講題目,周圍人聲成了天然的白噪音,兩個人的小空間融洽又私密,外人無法插入。
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。
不久之前,他還被強迫下跪受辱,但現在,麵對始作俑者,他心裏沒什麼波瀾,甚至覺得,來到白家後所遭受的一切都暫時離他遠去了。
沒有消失,可變得有些模糊,不再時時刻刻盤踞在他心頭,像是蠱蟲一樣啃噬他的內心血肉,讓他無時無刻銘記。
讓幸福和快樂不敢靠近。
讓他永遠身處地獄。
現在,他第一時間能想到的是學校的課業,是家裏的舒適,還有……失憶的白茜柚。
仿佛是天降恩賜,讓他能夠在最關鍵的這半年有喘息的機會,把苦難和折磨暫時隔絕開,保護他不受侵擾。
而恩賜的來源,是眼前皺著眉咬筆蓋跟題目鬥爭的大小姐。
真是奇妙啊。
商渡恍惚一瞬,又回過神來,把筆蓋從她貝齒裏拯救出來,“別咬,不幹淨。”
白茜柚不能咬筆蓋就得咬牙,咬得腮幫子都鼓了一點,“你個大騙子。”
商渡拿紙巾擦了擦筆蓋,“我騙你什麼了?”
“上完自習到家都幾點了你怎麼陪我看綜藝玩遊戲!”白茜柚幽怨瞪他。
商渡微訝,鳳眸舒展,像天邊的繾綣流雲,“不可以熬夜嗎?”
“可以是可以,但是我不想熬夜啊,明天還要上課呢,。”女孩嘟囔。
商渡一臉無辜,“這樣啊,那回去就好好休息吧?”
白茜柚“……”
總覺得哪裏不對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