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白茜柚還沒來得及給白琛發消息,那邊就給她打了電話。
“聽說你在學校把白珂打了,白珂說她被你打傷,告狀告到我這來了。”
白茜柚的怒火瞬間被點燃,“哈?!她還敢惡人先告狀,她怎麼不說我為什麼打她!”
“所以為什麼。”白琛難得下班早一點,進門讓廚房隨便弄點吃的。
縱有家財萬貫,白琛來好好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。
白茜柚劈裏啪啦說了一通,最後加重語氣,“……我打她一拳都是輕的。”
“這都無所謂,你周五晚上回家,周六去參加白珂和喬小姐的成人禮,禮服和禮物我讓人準備好了。”白琛語氣淡淡。
他根本不在乎白珂挨不挨打,被打殘廢都跟他無關,但喬汐汐跟白茜柚在一個班裏,白家身份地位在京海又突出,所以她必須得去。
白茜柚就算不懂官場商場的彎彎繞也懂這裏麵的利害關係,聞言乖乖嗯了聲,“我知道了。”
或許是妹妹少見的乖巧,或許是自己剛才的語氣太嚴厲官方,像吩咐下屬,白琛頓了頓,緩和嗓音,“受傷沒有。”
女孩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,“手背擦破一點皮。”
“抹藥了嗎,讓商渡照顧好你。”白琛打開酒櫃挑了瓶酒。
“我才不要他照顧,他又不是家裏的傭人,沒義務照顧我。”白茜柚現在對這個話題很敏感。
電話那邊的兄長像是笑了一下,“你不說他是你青梅竹馬的哥哥麼,那照顧你有什麼問題,養子照顧妹妹,不對嗎。”
“……反正就是不需要!我晚上九點半下晚自習,讓司機到時候來接我吧,掛了拜拜。”白茜柚飛快掛斷電話。
接下來一天,白茜柚都在找機會告訴商渡,但是她一看商渡那冷淡寡言的臉,就開不了口,一直拖到了周五晚自習放學。
她收拾好書包,猶豫地看著商渡,“等等,我今晚……”
男生背對她站著聽她說話,不準備轉回身。
白茜柚有點委屈,話到嘴邊又不想說了,繃著小臉擠開他往前走。
然後在校門口停了一下,司機恭敬地喊了聲,“小姐。”
商渡微微蹙眉,看白茜柚連句話都不跟他說就上了車,絲毫沒有喊他一起的意思。
司機開車離開。
男生立在原地,路燈下的身影蕭索拉長,如黑暗在蔓延。
商渡的表情漸漸沉下來,白家的車消失在視野裏,他胸口明顯起伏幾下,情緒不穩,轉身走向相反的方向回家。
回到家,商渡麵無表情地該幹嘛幹嘛,吃簡單的夜宵,洗澡換衣服,回屋學習看書,檢查門窗關燈睡覺。
然後失眠。
莫名的情緒像不斷爆發的岩漿,又像冰海的浪湧,讓他體會到牙膏廣告詞裏那樣冷熱交替的感覺。
他不知道白茜柚回白家是什麼意思。
先是對他失去興趣,繼而對學習失去興趣,再忍受不了普通的生活,所以她選擇放棄,做回失憶前的自己。
對大小姐來說,那才是回歸人生正確的軌跡,那才是真正的自己。
商渡猜測著大小姐下一步會做什麼,在黑暗裏睜著眼,半晌,起身。
去了白茜柚房間。
熟練地掏日記本。
然後……掏了個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