廚房裏，木質案板隨著菜刀的每次落下而震動，上麵一大扇凍排骨被狠狠切砍，留下痕跡。
白茜柚咕嘟咽了咽口水，抱著胡蘿卜抱枕在沙發上瑟縮成一團。
救命，好像殺人後分屍啊。
她不敢看但是也不敢走，怕商渡出事，咬著唇膽戰心驚地聽，好像每一下都砍在她身上似的。
商渡重重落下一刀，終於將排骨砍下一角，肉塊飛砸出去，沙發上的白茜柚忍不住驚叫出聲。
商渡側臉看她，狹長鳳眸漆黑冷沉，看不出除了暴怒以外的其他情緒。
他放下刀，慢慢走到沙發前，垂下睫羽，看著緊張害怕的白茜柚。
白茜柚是真的有點被嚇到，眼前的商渡太過陌生，最開始他隻是陰鬱寡言，像是一團灰色的影子。
可現在的商渡，已經把那團灰色徹底染成漆黑，而且不是影子，是可以吞噬萬物的深海。
白茜柚的下巴被勾起來。
商渡的指尖輕撫過她臉側，俯下身靠近，用獸性的眼神鎖住了瑟縮的小貓，輕輕地疑惑，“你怎麼會害怕我呢。”
不是最喜歡他了嗎。
喜歡他為什麼還要害怕他。
兩人靠得有些近，白茜柚的心跳不可控製地加速。
這個距離，和姿勢，可以衍生出很多意味和想象。
比如，她覺得商渡接下來可能會給她一個熱烈窒息的吻，也可能麵不改色地掐死她。
“我，我怕你打我，冤有頭債有主，你要是想打就等不失憶的白家大小姐回來了你再打，不可以打我！”女孩抱住腦袋。
又小聲補充，“用什麼打都不可以。”
皮帶和戒尺還是要等到高考完的。
商渡慢慢哼了一聲，眯起眸子，他捏住白茜柚的臉蛋，湊得更近，幾乎耳鬢廝磨，語氣森森，“你會想起來嗎？”
如果想起來，他會毫不猶豫地殺掉她。
他的氣息掃過耳廓，白茜柚下意識顫了顫，又忙摟住他的肩，雙臂在他身後收攏，用柔嫩的側臉去蹭著商渡，像小貓或者小狗想要摸的時候，“不會的。”
應該不會的吧。
現實世界裏她都死了。
“真的嗎？”商渡撐在沙發靠背上，聲音分辨不出情緒。
“真的！我保證！我發誓！”白茜柚摟得緊了點。
商渡垂下頭，看上去像是靠在女孩頸間，幾分鍾後，也可能更久，在白茜柚想鬆開他看看情況時，忽地伸手抱住女孩的腰，把她整個人抱起來。
“哎？！”白茜柚嚇一跳，往上躥了躥，趁勢雙腿分開夾住了商渡的腰。
嘿嘿老公的腰，打樁機似的腰。
商渡轉身，抱著她躺靠在沙發上，讓身體陷落在柔軟的沙發裏，懷裏的小貓比沙發更軟，像個溫暖的小被子蓋在他懷裏。
商渡按住了白茜柚的後頸不讓她亂動，摟在她的腰後，閉上眼。
好像這樣，就能讓今晚變得稍微好一些，能讓母親最後的畫麵暫時別出現。
白茜柚愣住，繼而心疼起來，乖順地伏趴在商渡懷裏，摟抱住他的肩。
屋裏安靜下來，隻有飲水機偶爾的咕嘟聲，過了一會兒，商渡忽然出聲，“親我幹什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