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元旦晚上九點，我會在王家小路出現，到時候你們殺了我。無論我說什麼，都請你們殺了我！這是預付款，十萬，殺了我之後，會有二十萬打入你們的戶頭。”
說完，潘靜低下頭，心怦怦跳得厲害，她感覺有些眩暈，大腦一片空白。
“什麼，你雇我們殺的人是你自己？你腦子沒毛病吧？”寸頭一臉的不相信。
“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，我的腦子很正常，我有我的原因，這些就不用你們管了。”潘靜答道。
“行，我們不管你為什麼要死，我們收錢隻管做事。不過，話說三十萬殺一個人，這個價也太低了。一口價，五十萬。”寸頭壓低聲音，急促地回道。
“可價錢不是之前就談好的嗎？”潘靜問道。
“殺了你之後，我們得離開這個城市，躲避警察，隱姓埋名，隻為三十萬，我覺得……”
“我就這些錢了，而且事先不是說好了嗎？”潘靜打斷他道。
寸頭依然進行著討價還價，這期間光頭一直沒有說話，隻是端詳著潘靜。潘靜根本不敢看光頭，她偷偷地用餘光掃了他一眼，光頭的目光讓她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。
“好了。”光頭終於開口了，同時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寸頭，寸頭識相地掐斷了爭論的話頭，身體向後靠了回去。
“我隻想知道，你怎麼保證那二十萬會進入我的戶頭。”光頭微微向前傾斜著身體，胳膊支在桌子上，眼睛直直地盯著潘靜，問道。
“哦，我……我會讓老張給你們轉賬的，老張你們認識的。我死之前會寫下一份遺囑，給老張二十萬，到時候他會給你們的。中介費我已經付過了。”潘靜答道，這些問題在她來之前都想到了，也準備好了答案。
光頭點了點頭，從包裏拿出一個照相機，說道：“如果你不介意，我想給你拍幾張照片，每個角度都來一張，以確保我們一星期後不殺錯人。”
“我們的專業水準你可以放心。不過，我還是想問一個問題：你既然想死，為什麼不自殺，還要花三十萬雇我們？看你的派頭，一定是有錢人……”寸頭看生意已經談妥了，開始滔滔不絕起來。
光頭拿出照相機，厭煩地打斷他道：“她要怎麼死不關你的事！”
寸頭沒有再說話，身子又縮了回去。光頭麻利地為潘靜照起了相，各個角度都照了幾張。
此時，飯店裏的賓客都已經聚集在了飯店大廳的中央。為了慶祝節日，飯店今天晚上特意搞了倒計時活動，飯店裏的音樂把氣氛推向高潮。
對這個旮旯裏的交易和頻頻的閃光，誰都沒有在意。
光頭照完後，認真地翻看著照片，幾分鍾後，光頭收起相機，保證道：“我們是有信用的，一周後，你必死無疑。”
潘靜從包裏拿出用牛皮紙包好的十萬塊錢，快速地放在桌子上，小心翼翼地推給了光頭。
光頭則顯得老道得多，他不慌不忙地拿過包錢的紙包，然後丟給了寸頭，寸頭彎下腰，鑽到桌子底下，把包裹打開。潘靜能夠聽到牛皮紙被打開的摩擦聲以及鈔票在手裏翻動的聲音。光頭一直看著潘靜，沒再說話。
大約過了兩三分鍾的樣子，寸頭憋紅著臉從桌子底下鑽出來，說道：“數對了，沒問題。”
“好的，謝謝你的慷慨，聖誕節快樂！”光頭說完，從座位上拿起帽子和大衣，站起身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