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院,病房。
傅琛蒼白著臉,掙紮著要從病床上起來,問阮甜甜要小熊,“東西拿來。”
阮甜甜剛去洗了澡,洗了好久,才將那一身惡臭洗了幹淨。
她半幹未幹的墨色長發披在肩上,發出淡淡的清香味,襯的她那巴掌大的小臉更好看了。
她垂眸看著急切的傅琛,她細白的手,揚了揚手已經洗的香噴噴的小熊,“你乖乖聽話,我再還給你。”
“還我。”少年陰沉沉的目光盯著那洗的已經發白的小熊,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來。
阮甜甜心尖輕顫,不過想起醫生的說的話,他現在就是一隻紙老虎,也就不怕了,“聽話才給你。”
傅琛望著她,修長的手指捏緊被子,手背青筋隱隱爆出,好一會才從喉嚨裏咽了一聲,“你要我幹什麼?”
少女低頭,望著他黑索索的眸子,“以後不許跑了。”
傅琛望著她不講話。
阮甜甜輕輕笑了笑,這人實在不聽話,一出去就將自己搞的傷痕累累,還惹出那麼多事情。
剛剛那六個混混,全都被他打的骨折了。
而他對自己更狠,醫生說幸虧送來的及時,不然失血過多有生命危險。
她低頭摸了摸這隻玩具熊的耳朵,“你不答應我,我是不會不給你的。”
她說著忽然抬頭,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望著少年,“而且不是現在給你,得等你病好了,書背好了,才能還給你。”
傅琛修長的手指,握著的拳頭鬆了又緊,最後沉沉的應了一聲好。
阮甜甜悄悄鬆了一口氣,傅琛剛剛那個表情真的好嚇人,她看起來鎮定,其實已經隨時準備跑了。
他將小熊小心的收了起來,又朝傅琛伸出掌心,“咱們擊掌為誓吧,這次不許再偷偷跑掉了。”
傅琛望過去,少女細白的手指,白淨漂亮,一點瑕疵沒有,跟他滿是傷痕的大手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他伸了手。
掌心被輕觸,他再抬頭,少女已經收回了手。
*
傍晚,窗外血色夕陽染紅周圍雲彩,火燒雲絢麗多姿。
傅琛一個人安靜的躺在病床上,望著窗外的血色,鼻尖是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。
他快死的時候都沒進過醫院,沒想到如今連續幾天都在醫院。
他收回視線,看著空蕩蕩的病房。
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病房。而她一走,護工也不見人影。
他目光落在桌前那果盤上,連續兩日沒吃東西,他的胃隱隱作痛。
他扶著病床欄杆,撐著胳膊要下床。
病床距離桌子大概有兩米,他鬆了扶手,下一秒,他身體瞬間失去平衡,重重的栽在地上。
他支撐著胳膊,要爬起來,膝蓋處傳來錐心的疼,他嚐試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。
他眉都沒皺一下,狠下心就要用那醫生說可能要截肢的腿。
哢噠,病房門一下被打開。
他抬頭,少女就這樣出現在他的眼前,白熾燈光落在她身上,整個人發著光,
她將手裏袋子放到一旁,飛快的衝了過來。
“你要什麼,想幹什麼,問我跟護工就是了,幹嘛自己下床,你知不知道你傷的很重啊?”
阮甜甜看著倒在地上的傅琛,突然不知道怎麼辦?
即便救了他,她還是告訴自己,他不值得同情,她是虐文裏那個狠狠虐女主的男主。
可他這樣這樣慘兮兮又倔強的樣子,總讓人心忍不住軟。
“傷到哪裏沒?”她低頭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他全身,見幾乎沒傷,這才鬆了一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