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瑞不想聽他們說什麼,大步走向歡雲院。
容舟和尋舟還在熬藥,一見主子回來了愣了愣。
他們飛鷹傳信將事情告訴了主子,沒想到才過了五天,主子就從那麼遠的地方趕了回來。
看他疲憊的神態,眼中的血紅,怕是已經好幾日沒有歇息了。
趙瑞走進裏間,夏菊驚呼道:“王爺?您回來了?”
趙瑞坐到床邊的凳子上,看著寧輕雲毫無血色的臉,心痛如絞,他想摸她的臉,又想起自己的手冷便縮了回來。
他聲音沙啞,喉嚨中似有些哽咽,更多的是自責和愧疚:“她什麼時候能醒?”
“大概明日才能醒。”夏菊道。
趙瑞起身走了出去,容舟連忙道:“主子您這是要去哪?”
趙瑞頂著大雨問:“蒼老還在府上嗎?”
“在的。”
趙瑞點頭,向蒼仲院子走去。
這個時候蒼仲原本是應該睡下的,但不知為何,今日他也沒睡,燭燈燃的正旺,他伏在案桌前不知道在找什麼,累的腰根子都痛了。
趙瑞推開門走進來,又迅速將容舟等人攔在外麵。
衣服上的水漬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小水灘,英俊的臉上盡是冷意,他急步走到蒼老麵前道:“你之前說她一旦吐血,會損傷根基,如今有什麼辦法可以彌補?”
蒼老翻了個白眼:“沒看見我正在找嗎?”
趙瑞又問:“若是彌補不了,她最多能活多少年?”
蒼老見他滿眼血絲,陰沉的臉如這暴雨前的狂風般隱忍著怒氣,他背了背身子,含糊道:“就十幾二十年吧。”
“說清楚!”趙瑞冷厲道。
蒼老氣的一拍桌子,指著他罵:“你吼我幹什麼?啊?是你自己沒保護好你王妃,合著你現在怪我?我是個神醫,但我又不是真的神,我一把年紀了還得幫你治這個治那個,人家老人家都榮享富貴了,就我一個七八十的老人家大半夜的還在這給你媳婦找藥,你竟然還吼我?你小子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?”
趙瑞肅著張臉,但眼裏的冷意退了些,他淡淡道:“所以,還有多少年?”
蒼老眼神飄忽:“也就十年、十五年、二十年吧!”
趙瑞紅著眼睛沉默了許久,他啞著聲顫抖道:“十年,可她今年才十六歲!”
蒼老抖了抖胡子,試圖安慰:“額……要是保持好心情,也可能活的更久,這事,我也說不準的嘛。”
趙瑞身形一晃,努力抓著桌子站穩,蒼老見了趕忙給他遞上一顆清涼提神的藥。
“多謝。”趙瑞道。
今晚上他還有很多事要做,還不能倒下。
他匆匆而來,又匆匆而去。
傾盆的大雨如天漏,那一夜雷電交加,夏菊隻知道趙瑞離去兩三個時辰,容舟也不見了,隻有尋舟被責令跪在歡雲院。
等王爺回來時,他全身依舊濕透,可身上莫名多了些刀傷,濕漉的衣裳流下的不僅是雨水,還有紅色的血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