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明月奇道:“香火情?現在可是法治社會!任何公民都必須在法律的範圍內活動!”
馬飛苦笑搖頭:“海博士,你也不要太天真,在基層,有些事情很複雜,不是一個‘法治社會’就能解決的。就算是法治社會,其實法律也有許多的空子可鑽。而那些基層的法官,在鑽法律空子這方麵,個個都是專家。”
海明月鬱悶地搖搖頭,不再吱聲了。
如果是麵對有關部門的各種檢查,她當然是有底氣的,可是,麵對醫鬧,她還真是沒有這方麵的經驗。
嗡嗡!醫院大門外,幾輛囂張的豪車出現,從裏麵出來的,是一夥看起來就是混社會的那種人,大多數是年輕人,其中還有一個中年人,一臉的凶相。
中年人顯然是為首的,來到之後,便立刻走向了杜子庭,兩人低聲商量著什麼。
女人們仍然在哭天搶地,周圍的村民們,仍然在呆呆地圍觀。
那幫紋身年輕人,一個個腆著肚子,便聚集在了哭喊著的女人周圍,看起來是要給她們當保鏢。
符貴昭來到了海明月的辦公室,歎了口氣說:“馬鄉長,這回惹著麻煩了!杜學正是縣法院的一個副院長,紅人啊!一下子死在這裏,恐怕醫院不賠錢是解決不了問題的。”
海明月說:“隻要不屬於醫療事故,我們一分錢都不會賠給他們!”
符貴昭又歎了口氣:“我剛才跟死者父親接觸半天了,人家也是在承受著喪子之痛啊!這事情無論擱在哪個家庭,都是晴天霹靂啊。還有,這杜家跟縣城的杜子威,本就是一家人哪!杜子威號稱威哥,在縣城也是叫得上號的道上人物,如果醫院一點錢也不賠,還不知道會出什麼邪岔子呢。”
“杜子威?什麼人?”馬飛皺眉問道。
符貴昭苦笑搖頭:“馬鄉長,這個杜子威啊,是最近幾年才發跡的一個建築老板,應該也是靠著杜家在縣城官場上的勢力起來的,目前不僅涉足房地產,還涉足高利貸,在縣城的名氣,僅次於沙四方啊。”
“哦?”馬飛皺起了眉頭,“杜家還真行啊,黑白兩道通吃啊。”
符貴昭點頭:“可不是咋地。馬鄉長,我覺得吧,這事要想辦利索,還是跟對方商量一下,到底賠多少錢的問題吧。”
海明月的態度堅決:“我們醫院沒有犯錯,我們一分錢也不能賠償!”
馬飛稍一思索,便站起身來:“海院長,我們被杜家堵著個大門,也不是辦法,現在,我們就出去跟對方協商一下!”
海明月說:“反正我是不會賠償他們一分錢的!他們杜家這是胡攪蠻纏!”
“嗯。”馬飛邊走邊思索,來到大門外的時候,就看到了那夥氣勢洶洶的家夥,馬飛不由皺起了眉頭,“行動夠快的啊,把人都給召來了。”
馬飛很清楚,在現在的形勢下,自己作為一個國家幹部,肯定不能親自出手打架,怎麼辦?
他剛要打電話叫黃二丫一下,卻在人群中看到了正在向他招手的黃二丫,馬飛頓時心裏大定:終於不需要我出手了。
海明月一行人,在符貴昭的帶領下從醫院裏麵走出來,那些看熱鬧的病人及其家屬們,頓時紛紛讓開了道路,使得這一行人的出現,非常地顯眼。
杜子庭正在嘶聲哭喊:“鄉親們,同誌們,你們看看,這古樹屯醫院,治死了我的兒子啊!我兒子才三十二歲!竟然被這夥庸醫給治死了!蒼天無眼哪!害得我老來喪子啊!我兒子進醫院的時候,還是好好的,一個晚上就死了!死了啊!這就是古樹屯醫院!同誌們,古樹屯醫院治死了人,我們杜家不會跟他罷休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