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，已經是夜幕降臨。
母親在山上忙活了一天，還沒回來。
李小明知道，媽一般要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，才會收起鋤頭，往家裏走。
李小明在王伯家殺了魚，回到家又繼續殺魚的工作。
李建德看著魚，眼中還是有說不出的心疼。
李小明似乎知曉爹的想法，柔聲說道：“媽應該好久沒有吃大黃魚了，要是能喝一口新鮮的大黃魚湯，她應該很高興吧？”
聽到這話，李建德的目光就不再幽怨了，是啊，他那妻子也已經好久好久，沒有嚐過大黃魚的滋味了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直到魚煮進鍋裏，李小明的母親，才背著鋤頭回來。
看到老李頭在屋簷下的躺椅上坐著，眼中有藏不住的笑意。
她有些不解，“咋啦，這麼開心？”
老李頭朝著廚房的方向，努了努嘴。
李母這才看到，廚房燈火通明，李小明守在灶台旁邊，正弄著什麼。
蓋著鍋蓋的鍋裏，發出嘰裏咕嚕的聲響。
她走到廚房，看著兒子，“小明，裏麵是什麼？”
李小明還沒回答，無法壓抑的香味就已經告訴了她答案。
“大黃魚！”李母驚喜的說道，“你捉的？”
李小明點了點頭。
李母看著屋簷下的當家人，心中頓時高興起來。
當家的，好久都沒吃過大黃魚了……
少頃，鍋蓋掀開，香味順著蒸騰的霧氣滿屋彌漫。
不鏽鋼盆裝著滿滿一盆魚。
李小明端著魚，走到了院子。
屋簷旁邊，支著一張小小的桌子，幾人圍坐成一團。
李小明將魚肚上的肉，撬了兩大塊，分別放進父母的碗裏。
兩人看著碗裏的魚肉，又看了看他們的兒子，頭埋的很低，小心的咬了一口魚肉。
然後他們眼睛一亮，一臉的不可思議。
“小明，這個魚？是你做的？”這顯然是明知故問。
隻是因為他們太吃驚了。
就像當初首都醫科大學的通知書到了，他們也要明知故問的問一句，‘兒子，你考上首都醫科大學了？’
李小明疑惑的問道：“怎麼？味道不好嗎？”
李父李母搖了搖頭，“不是不好，是實在太好吃了！”
老李頭輕聲感慨道：“我這一輩子，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大黃魚。”
“小的時候，一年隻能吃一回大黃魚，當時即便再困，也要撐著眼皮看著鍋裏的魚，可即便如此，也沒有今天你做的魚好吃。”
李母顯然有更成熟的想法，“兒子，有沒有想過當一個廚師？
廚師地位是沒有醫生高，但是以你的手藝，肯定能混出個名堂的。”
李小明搖了搖頭，說道：“我暫時不想離開九湖村。”
李母聽到這話，也不再勸說，轉而說道：“對了，你妹妹明天放假，這個魚肉，要不要給她留一點？”
剛說完，她就自顧自的搖了搖頭，“這麼熱的天氣，留不住的，算了。”
李小明說道：“不用留了。”
“明天，我再弄一條新鮮的大黃魚就是了。”
老兩口不置可否，但是心中還是不抱有期望，今天運氣好捉到了魚，總不能天天指望運氣都這麼好吧？
李小明從兜裏拿出那賣魚掙的三千六百五十塊錢，放在桌麵上，大的小的紅的綠的，足足有一小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