琅泉伸出腳，踩在了這張臉上，然後腳上輕輕用力，這顆頭立刻碎裂，漸漸變得細碎，再也看不出本來麵目。
元素問看著琅泉的腦袋被他自己碾爆，心髒緊縮，那毛骨悚然的感覺閃電般貫穿全身。
她長睫顫抖，不敢再看，抬眸望向渾若無事的琅泉，深深呼吸著，眼中滿是驚愕、疑問與痛心。
琅泉一口飲盡杯中的血，輕輕舔著唇角，神情有點兒滿足。終於勉強飽了。
他嘴角翹得高高，笑容滿麵，雙眸明亮，很高興：“原來你膽子這麼小。”
從外麵廝殺回來，他有些饑餓，但不知為何，莫名渴望鮮血的味道，於是想到了這可以長出人的蓮子。
蓮子人幹淨純潔，沒受過任何汙染，味道果然極好，滿是草木清香。
這汁液雖然也是鮮紅色，但在他看來，本質還是一顆蓮子。
喝到一半他突然想知道，她見到這一幕會如何反應，於是把她叫來，嚇唬她。
果然很有趣呢。
元素問久久地凝視著他，眼眸水潤，似乎情緒極為激動，卻不知從何開口。
這時她已想起很久之前，還在宗門的時候，他的那具“屍體”，原來是這樣。
他現在不僅亂殺人，還喝血……恐怕離吃人也不遠了。
到那時，便是無可爭議的邪修。
而他心中的惡魔被釋放，以後隻會更加肆無忌憚，在歧途上越走越遠，最終不知要如何收場……
元素問想想便覺得心髒發痛。
琅泉一手撐在膝蓋上，托著臉頰，跟她對望。
他微笑著，挑了挑眉，滿臉抱歉，目光卻是期待：“師父又想管我了嗎？”
他現在明顯很開心。
自從得到魔劍、外出查探之後，他就精神高漲，仿佛找到了新的樂趣，越來越快樂。
也越發的離經叛道，行為囂張。
元素問斟酌著，緩緩開口：“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，或許是那把劍影響了你……你可以，不要這樣嗎？”
琅泉：“我是逆徒，逆徒不用聽話。”
元素問神情憂慮而痛苦。他是在這樣報複她嗎？的確讓她前所未有的難受。
完全是在她的禁區和底線舞蹈。
琅泉低著眸，走神了片刻，聲音涼薄而低沉：“誰都別想管我。我隻聽娘子的話。”
差不多玩夠了，他不想再看到她，挑眉：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他將旁邊的蓮子拔出來，它其實隻是個空殼，再將直直戳在旁邊的無頭“屍體”塞進蓮子殼，合好，放回原位。這樣過一段時間，還會再長好。
人？它沒有靈智，不配。它就是一個植物。
而後，琅泉意念一動，所有血汙痕跡都被清除幹淨。
這兒沒有絲毫血腥味，隻有清新的蓮子氣息。
元素問站在一旁，怔怔出神。
她心裏難受極了，幾乎可以預料到，他在成為邪修的道路上大步狂奔……
妖刀真的不該落到他手裏！會逐漸侵蝕神智！
等他成為邪修，勢必要去禍害其他生靈。到時候，正道說不定會聯合起來絞殺他。
平白增添那麼多殺戮與傷亡。
不行，不能這樣。
元素問現在隻想阻止他繼續墮落，不能讓他這麼隨性妄為。
琅泉剛收拾好一顆蓮子，正在查看下一顆大概什麼時候能成熟，猝不及防的，被人從後麵抱住了腰。
她雙臂環著他修長的腰身，立刻還抱緊了些。
琅泉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