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退役士官,類似的人生經曆,很容易就拉近了距離。
邊大梁退役之後一直在村裏,不像秦根本還在城裏混了幾個月。
大梁回到紅火溝就開始琢磨著怎麼發財。看來看去,他看出一點門道,已經蠢蠢欲動了。
可讓他自己單打獨鬥,既缺少資金,也缺少經驗,更缺少有力的支持,因為他的父親反對他創業。
大梁在武警部隊服役五年,當的是炊事兵。軍事技能一般話,但是練就了一手燒飯做菜的好手藝。
他看好的生意,是要在紅火溝裏開辦農家樂。
這些年,城裏人看膩了鋼筋水泥高樓大廈,抽空就往山溝裏鑽。
紅火溝就在秦嶺腳下,離省城又不遠。城裏人周末一腳油門,就可以到達紅火溝。而且紅火溝裏的韓信河有故事,稍經打造宣傳,就能吸引到八方遊客。
與紅火溝相鄰的水東溝、白柳溝,農家樂都開辦的風生水起。水東溝已經初具規模,形成氣候,隻是接待能力還顯不足。
大梁介紹的這些情況讓秦根本眼前一亮。
這確實是個好生意。如果搞起來,村民也都可以跟著幹,一家搞一個特色餐飲。為了迎接遊客,村容村貌肯定也會大為改觀。無形之中,人們對紅火溝的印象就能扭轉。
“這麼好的事,村裏就沒人想得到嗎?還是懶得做?”根本問大梁。
“其實,紅火溝已經有人動起來了。”
“誰?”
“河口鎮首富寧為海。”
“寧二叔真是精明人。”根本說,“上次聽他提到要轉型,原來是把礦山變成農家樂了。”
“哪裏呀?”大梁說,“寧為海的主業在製磚機,農家樂是小菜。”
“他的農家樂生意怎麼樣?”
“寧為海是什麼人,他有錢,還有個當支書的大哥。當然選取了紅火溝最好的地段,就是韓信河大拐彎的地方。他在那裏修了攔水壩,形成了湖麵。農家樂就修在湖邊,生意好得很。”
“如果咱們搞農家樂,也比不過人家。生意會不會都被寧二叔搶了去?”
“不會。”大梁肯定地說,“寧家走的是高端路線,主打野味,靠山吃山。咱村好些人都進山去,下夾子、張絲網,又是捉野獸,又是捕野雞。咱們要搞就搞差異化,主營農家菜,走田園風。”
秦根本沒想到,這個比自己少當幾年兵的退役下士,把農家樂摸得如此透徹。
“可是,咱也得有地盤啊?在哪裏搞呢?”根本問。
“這個我早想好了。”大梁說,“就在我家裏搞,節省成本,不用租地蓋房。我家離河邊不遠,隻要修一條渠,把韓信河的水引過來。在我家前院挖一個池塘,養些魚蝦、鴨子、天鵝之類。既是景觀,可以釣魚,也是水產的臨時儲備處。客人來了,現撈現殺。”
“可以啊。”秦根本拍拍大梁的肩膀,“沒看出來,你小子肚子裏彎彎繞不少啊。”
“這都是部隊教育的結果。”
“好,太好了。咱們合夥幹!”秦根本恨不能馬上就去大梁家看場地,“第一步,要做什麼?”
大梁說到這裏,突然扭捏起來:“根本哥,其實,這些隻是我的設想。我爸還不同意呢。”
“嗨,說這麼多,如果你爸反對,一切都是空談。”根本有點失望。
“根本哥,你忘記了那句話?隻要思想不滑坡,辦法總比困難多。”大梁詭異地笑了笑,“要說服我爸,隻能靠你!”
“我?”根本一時不明白大梁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話說到這份上,邊大梁才把他的真實意思拋出來。
邊大梁的父親邊富貴,原來是村裏的會計,會算賬,也會做人。
當了十幾年村會計,也算是村幹部。農村聯產承包後,村裏的事少了,他便投靠了寧為海。
起初,在寧為海的礦上當會計。寧為海的紅墶公司越做越大,邊富貴的能力和素質跟不上公司發展的需要。
寧為海想辭退了他,但鑒於邊富貴是紅墶公司的元老,不好意思趕他走,隻能讓他做些邊邊角角的事。
最近,寧為海給邊富貴交待了一個大任務,一項事關紅墶公司前途的重任。
如果邊富貴能將此事辦妥,他在紅墶公司的地位就穩固了,再也不會動搖。若是這事辦砸了,他就“錢途”堪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