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忱早已回學院。

餘小刀聽聞事情,心中雖有疑惑,卻無人解答。

難道讓她問狼簫不成?

她隻能將心底疑惑按下。

季忱回文德的當天下午,就去找了王彥之。

彼時,王彥之正坐在樹下看書,一道身影落在了他的眼前,他抬眸,看清來人的模樣:“季忱?”

王彥之溫和一笑,似乎猜到季忱有話說,他拍了拍身側的位置:“有什麼話,坐下來說。”

季忱瞥了一眼。

到底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少爺,看書旁邊放著茶盞不算,屁股下還墊著一塊布,是上好的絲綢料子,僅僅這一小塊就足夠尋常百姓半年的開銷。

季忱並沒有坐過去,他隨便選擇了腳下的一塊地,直接坐了下去:“我出身鄉野,坐不慣這麼金貴的布料,坐在地上便好。”

王彥之見此,也沒說什麼。

他將手中的書放下,直視季忱:“好些日子沒瞧見你,可是在為落於我後耿耿於懷?”

王彥之眸光溫柔,可這樣溫柔的眼神,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道。

或許他不認識他,可他卻沒少聽說過他的名字!

少年天才,讀書奇才,過目不忘!

這樣的人必定身懷傲骨!

如他想象中的一般,他很驕傲。

瞧見他的第一眼,他就想到了一種鳥!

雄鷹王!

雄鷹那是天空的霸主,帶著俯瞰天地的驕傲,甚少有人能馴服。

雄鷹王更是個中翹楚,它的驕傲與生俱來,他人輕易折不斷!

“是。”季忱直言不諱。

漆黑幽沉的眼瞳盯著王彥之,目光充滿了攻擊性!

隻是這樣的攻擊性被王彥之的溫柔輕輕化解。

“你不必耿耿於懷。”王彥之倒了一杯茶,遞到了季忱的手中:“其實我不如你。我之所以眼前能在你之上,靠的不過是琅琊王氏的深厚底蘊。從我出生起,家族就一直培養我,這其中花費了數不盡的心血和財力,而你——”

王彥之輕笑:“你的家境我也聽說過一些。更何況,你比我年輕。”

王彥之盯著季忱,眼底的眸光平靜,“我今年二十三,而你不過十四。十四歲時的我,還是個任性的少年,那時候過的渾渾噩噩,哪裏像你,在這個年紀,已經知道自己想要什麼!”

“季忱,你比我好,你活的通透,將來也比我走的更遠。”

“你說的不錯。”季忱堅定地道:“將來,我會比你走的更遠。”季忱將手中的茶盞放下,“謝謝你的茶。”

他站了起來,走了兩步後,停下來,回頭看向坐在樹下笑的如沐春風的男兒:“下回考核的時候,我定會超過你!”

“好,我等著。”王彥之溫和一笑,目送少年離開。

季忱離開後不久,一道身影落在了王彥之的身側,王彥之輕笑著道:“老師,你讓我見的人,我見到了。你說的不錯,他很像明喻哥哥。”

……

傷筋動骨一百天。

餘小刀自然沒有那麼老實,可在張伯和狼簫的盯著下,也在住處呆了月餘,才出門辦事。

她又在渭城呆了兩月,親眼看著渭城的鋪子開起來,這才安心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