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朝著身旁跟進來的那老板問道:“這個話筒是他自己的,還是會所的?”
老板也打著手電筒,對著那話筒照了好一會,畢竟這話筒都已經成全黑的了,他也不願意動手去掃開那些黑灰,就隻能這麼大概估計一下。半分鍾後,他才說道:“這個應該是我們會所裏的話筒。那上麵的那個標記是我們會所統一的。”
“一個被煙嗆死的人,死也不放開話筒,為什麼?”我問著。
幾個家屬看了過來,似乎對我的這個提問也很疑惑。老板一臉焦急:“我怎麼知道?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話筒,我們這麼每個包廂裏,都有這樣的話筒。”
“總有一個讓他不放開話筒的原因吧。”我輕聲說著。
幾個家屬也低聲議論了起來。我繼續引導著老板:“例如,關於這個話筒,有什麼特別的故事?”
“我們這的話筒都是一次性買進來的,能有什麼故事?”
“都是新話筒!”
“當然!我們這是私人會所,走高端路線,不可能會用二手話筒。”
我點點頭,行吧,邏輯上是這麼沒錯的。
殯儀館的人還沒來,隻是這裏的光線真看不出什麼來。我從背包裏抖出一塊白布,開始跟家屬商量,要不要先把屍體背到外麵光線好點的地方,做個簡單的檢查。對於我剛才的提問,算是牢牢抓住了他們的心,作為死者親哥的男人大手一揮,說道:“抬出去!我不相信,我弟會傻到大火燒過來也不跑。搞不好是有人故意設計的!”
那幾個在麵前的朋友一聽這話,他們就急了:“你瞎說什麼呢?我們能害他?說話要有證據的!這可不是能隨便開玩笑的。”
我沒理會他們的爭執,直接用道師特有的手法,用白布把屍體給包裹上,巧妙地背上屍體,離開了這個漆黑的包廂。走出走廊,走向外麵的大廳,我喊了一句:“黑傘!”
我的黑傘已經成了一個傘柄棍棍了,現在我還真拿不出一把黑傘來。我突然覺得,我一會就要去買一把黑傘,要不這裝備算是不齊全的。
不過私人會所這種地方,黑色雨傘並不少,算是給來玩的大老板一個體貼的表現。老板馬上遞過一把。家屬男人接過傘,撐在我們頭頂上。
走出大廳,我直接走向了停車場上那棵大樹下。雖然現在已經沒有陽光了,但是一般停放屍體地方,都會選擇這樣陰屬性的角落。
屍體放下,因為白布包裹屍體的手法是老祖宗幾千年實踐得出的最優方案,這屍體放下,也沒有一處是直接碰觸到地下的。一切順利!就我展現的這手法,他們家屬也應該看明白我的身份了。道師這職業,在我們這不算什麼神秘職業,三四十歲以上的人,特別是那種經曆過家裏親人去世的人,都能基本看明白這些事。所以在我放下屍體後,家屬大哥就朝著那老板喊著:“去準備柚子葉水啊!來來,小兄弟,抽支煙!”
我擺擺手,開始檢查屍體。屍體並沒有直接被燒,隻是高溫下,難免有些難看。一個家屬看了幾眼,就轉身嘔吐去了。
我問著:“死者至親呢?老婆孩子父母來了嗎?”
家屬大哥急著說:“他老婆在外麵打工沒聯係上。他兒子上大學,現在,”他頓了頓,才說道,“沒通知,就想等事情有個大概了,再通知孩子回來。老人家,唉,年紀大了。我是他親哥,我能做主。”
行吧!我有點勉強,但是還是說道:“要求驗屍!”
“啊!這個,驗屍啊?”家屬大哥有些猶豫了。明南市這邊還是能土葬的盡量土葬,都是為了能有個全屍。就算是必須要火化,也有多加錢,要求不燒成灰,直接保留骨頭,然後用金壇去裝骨頭,直接按我們這撿金遷葬的習俗,葬金壇下去。
但是如果是需要驗屍的話,我估計,這不是一個親大哥能做主的。父母老婆孩子,這些人更有話語權。
一旁的朋友甲也在吼著:“對!驗屍!不能冤枉我們!”
家屬大哥掏出手機,開始不停打電話。我洗過手後,也退後幾步,回到小漠身旁。小漠低聲問我怎麼回事。
我把他拉遠了幾步,用隻有我們兩才能聽到的聲音說:“我看過他屍體,現在死亡時間還短,還很明顯。他在被煙嗆之前,有過很明顯的紫甲。就是血液全都往身體末端流,回不到心髒裏。這種情況,就是被嚇了。很強烈的驚嚇!一般是,看到什麼特別恐怖的,或者是對自己影響很大的畫麵。在加上,他遇事沒有丟開話筒,那時候,他的神智應該是不清醒的,在那包廂裏,能有什麼會把成年人嚇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