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桌前,隻剩下蘭畫和宴年時。
“你先吃飯吧。”宴年時說,“我還不餓。”
蘭畫也不跟他客氣,端起來碗,自己先吃。
她在腦子裏跟係統說:“我不想喂他。”
她以前是公主,哪裏做過伺候別人的事。
係統很明白她的心理,勸道:【你這麼排斥他可不行。】
“我也不是排斥,就是……”
【是什麼?你還要不要他的真情了?】
“要。”
蘭畫吃了幾口麵,決定勇敢地邁出第一步,對宴年時說:“我飽了,你想吃什麼?”
宴年時說:“你別著急,我聽聲音,感覺你隻吃了一點。”
“我先喂你。”
宴年時默了默,說:“你把菜夾到一個碗裏給我,我自己來。”
真的,用不著喂,他後悔了,剛才不應該說讓人喂的,他自己有手,跟蘭畫又不太熟,這麼做有點尷尬。
然而,蘭畫是個比較執著的人,她覺得他在逞強,安慰道:“你不用緊張,來,張嘴,啊——”
宴年時:“……”
他想開口說話,但蘭畫動作太快,直接把西蘭花懟進了他的嘴裏。
宴年時以前學過禮儀課,嘴裏有東西的時候不能說話,他決定咽下去了再說,結果他剛咀嚼完,一開口,又被喂了一勺湯。
喝完湯,是一片培根肉。
蘭畫不給他空閑的機會。
並且,她從投喂他的過程中感受到了快樂,他太乖了,讓她很有成就感,於是就這麼一口接一口,宴年時愣是沒找到一絲說話的機會,直到他有了七八分的飽腹感,正想說一句夠了,就又被喂了一口雞蛋。
宴年時學乖了,他吃完不張嘴了。
蘭畫拿著筷子,見他抿著唇,問道:“你是不是想喝湯了?”
宴年時:“我……”
好嘛,一口湯已經喂進來了。
宴年時這次堅決不開口了。
蘭畫便又問:“飽了嗎?”
宴年時抿著唇點頭。
蘭畫抽出一張餐巾紙,給他擦嘴。
宴年時鬆了口氣,終於敢說話了:“謝謝你。”
“不客氣,我推你回房間。”
“先別回……你自己再吃點吧。”宴年時感覺她沒飽。
“不用,我……”蘭畫說完,發現她的胃正在向她傳遞一個消息:她餓了。
凡人真是麻煩。
“那我再吃點吧。”
蘭畫端起碗,把那碗涼了的西紅柿麵吃完,起身推著宴年時的輪椅,正要上樓,管家卻找了過來:“大少爺,大少奶奶,有個心理醫生來了……”
雖說管家先叫的是宴年時,但他卻恭敬地看著蘭畫,等待蘭畫的指令。
宴年時的神色冷冰冰的,因為他以前聽到過幾次管家的心聲,知道管家心裏如何鄙夷他,但他也懶得辭退這個管家——
宴家別墅的所有傭人都對他懷揣著惡意,哪怕換一個新人過來也是如此,倒不如不換。
蘭畫聽到“心理醫生”這四個字,想起宴太太曾說宴年時把很多心理醫生的心理給整出問題了,想想就覺得好笑,她決定尊重一下反派的意見,於是低頭問他:“你要見這個醫生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