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畫一走,四麵八方的心聲一股腦湧入宴年時的腦海,恨不得把他撐爆。
宴年時的臉色頓時陰氣沉沉。
他兩隻手攥緊了拳頭,額頭青筋浮現。
但他忍住了叫住蘭畫的衝動。
如果蘭畫在,會影響讀心術的發揮。
宴年時聽過太多負麵的心聲,見到言歲寒以後,他確實很高興,但高興過後,就是懷疑,他懷疑言歲寒是被人派來故意接近他的。
言歲寒推著輪椅,問道:“書房在哪個方向?”
管家連忙跑去前方領路。
宴年時正努力從亂七八糟的心聲中,挑出屬於言歲寒的。
【宴年時的情緒好像突然暴躁起來了。】
【怎麼回事?他開始對我不耐煩了?我這才剛來啊!】
言歲寒覺得自己很無辜。
【唉,就算是他脾氣差勁,我也會忍讓他的,畢竟他救過我的命……】
【我不能表現的太過熱情,他的病情比較罕見,聽說他能反過來揣摩醫生的心思,這種高智商的病人最難纏了。】
言歲寒一邊想,一邊推著輪椅走進了書房。
宴家的別墅大,書房也開闊,一排排書架整齊排列,不知道的還以為走進了一個小型的書店。
言歲寒把輪椅推到桌子旁,自己坐到了輪椅的對麵,雙手交疊放到桌子上,等到他看見宴年時的臉色時,心裏咯噔一下。
【我的天,宴年時的臉色更差了!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情?】
【我還沒開始給他心理輔導,可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啊……】
言歲寒臉色微變,連忙開口,問道:“最近你的生活有什麼變化沒有?”
他的聲線優美,十分悅耳,語調卻沉穩和緩,聽起來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。
假如宴年時的腦袋裏不出現那些女傭們嘈雜的心聲的話,那他肯定會被安撫到。
但……一群女傭嘰嘰喳喳的實在太煩了!
恰好管家端來了兩杯茶。
宴年時毫不猶豫就把自己麵前的茶杯拂落在地。
清脆的瓷器碎裂聲響起。
滾燙的茶水飛濺出來,刹那間茶香逸散。
宴年時冷聲道:“讓家裏的女傭都滾到外麵去!”
管家不敢多言,連碎裂的茶杯都不敢去收拾,轉身就跑!
笑話,不跑難道等著被燙死嗎?
桌子上可是還有一杯茶的,萬一少爺不耐煩,第二個杯子朝他身上扔過來怎麼辦?
至於客人?
死道友不死貧道,誰讓客人倒黴呢,如果真被少爺打傷了,讓先生賠償去吧!
管家跑出書房,中氣十足地大喊一聲:“所有人給我聽著,立馬到花園集合!”
女傭們對這種情況似乎很熟悉,各自飛快地扔下手頭的活,爭先恐後往別墅外麵跑,就跟演練過千百遍一樣。
言歲寒神色呆呆地看著從書房門前跑過的女傭。
【這,這這威望……不,不是,看來宴年時的病情,比我想象中要重啊,不然她們也不會被怕成這樣……】
宴年時耳根子比較清淨了,臉上的表情平和下來:“歲寒,沒嚇著你吧?”
“沒,沒有……”言歲寒嗬嗬一聲,臉上皮笑肉不笑,他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。
【不行,我得冷靜一下……冷靜個屁啊,以前聽說他把女傭打傷,我還不信,看來時間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,以前宴年時在我的印象中是個紳士,現在的他……不會動手打我吧?】
【宴年時……一定很孤獨吧。】
【他家裏這麼多傭人,或許沒有一個真心關懷他的,如果換成我,我也很難受。】
【算了,我欠他一條命,就算他真打我,我也認了,現在首要任務是安撫住他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