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親王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哀傷,嗓音低沉道:“現在或許你們會嘲笑本王賣了臉麵,但……萬一將來,皇帝漲價了呢?”
胥親王臉色難看地問:“什麼意思?”
晨親王說:“現在是一天百兩,假如過幾天,皇帝心情不好,把價格提高成一天五百兩……”
胥親王大驚失色:“這怎麼行!八個,一天就是四千兩啊!”
晨親王是把名下的鋪子、以前收藏的珍貴古董,全都賣了出去,才勉強還上所有的欠款,現在身無分文,隻能帶著王妃小妾和孩子們在大街上坐著,看上去異常淒涼。
胥親王哭喪著臉:“可是,本王就算賣了王府,也還不起啊!”
寧王世子苦笑道:“我更可憐,王府是父王的,我隻是個世子……更何況現在我闖了這麼大的禍事,父王已經準備上奏另立世子了,我不僅無權售賣王府,還被逐出了家門。”
這話聽起來太悲傷了,場麵頓時安靜下來,死寂般的沉默開始蔓延。
胥親王煩躁地在街上走來走去,最後叉腰站在晨親王麵前,說:“這樣吧,哥,你先帶著你的家眷去本王的王府住著,不管皇上是否漲價,對本王來說都沒什麼差別,反正本王湊不夠銀子,王府賣不賣都一樣,不如留著自己住。”
這時,先前一直沉默的津親王忽然開口道:“你們說,假如本王不還銀子、不贖兒子、也不管子孫後代的榮華富貴,隻管自己逍遙快活,是不是這筆錢就不用還了?兒子養在皇宮也挺好的。”
晨親王冷笑:“你若是這麼想,才是真的愚蠢。”
津親王問:“怎麼了?”他自己明明感覺這個想法非常妙啊。
晨親王說:“你生的兒子都在皇宮養著,每天不知道被灌輸著什麼思想觀念,將來你兒子從皇宮出來,繼承了你的爵位,卻全心全意為皇帝著想,給皇帝賣命,你還覺得這是皇帝在給你養兒子嗎?分明是你替皇帝生了個好臣子啊!”
津親王:“……”說的好有道理,我竟無法反駁。
晨親王又說:“況且,皇帝能提前把世子都召進宮,可見他多麼陰險,假如咱們中間真的有人賴賬,他指不定又想出什麼新點子對付我們……”
胥親王越聽越覺得前路渺茫,他唉聲歎氣道:“要不咱們先去本王的王府商量對策吧?總這麼待在大街上不是個事兒,雖說晚上宵禁,不會有百姓們出來看見我們,但一會兒會有巡邏的侍衛經過……讓人看見了也不好。”
“對,這街上冷風嗖嗖的,我們還是一起去胥親王的王府吧。”
然後,眾人在王府熬夜討論到了淩晨,一致決定砸鍋賣鐵還債。
“你們把王府都賣了,都住本王的王府就行了。”胥親王又說:“本王明天就把所有的丫鬟仆人都遣散,王府這麼大,院子也多,你們每人挑一個院落,還能剩下很多空餘地方。”
“這日子未免也太艱苦了……”
“胥親王,你的債務怎麼辦?”有人問道。
“本王先把王府裏能賣的東西都賣了,先還上一部分銀錢……債多不愁,剩下的這輩子慢慢還吧。”
胥親王已經預料到自己或許到死都償還不起,他眯著眼睛說:“等本王老死,讓兒子們繼續還吧。”
晨親王:“你可真行。”
……
有了親王們償還的這些銀錢,國庫明顯充實了許多。
皇帝也直接歸還了二十多位世子。
隻扣下了胥親王的兒子,以及寧王世子的兒子。
楚學士本來是負責四皇子的,但四皇子經常不念書,於是楚學士便被安排教導這些“伴讀”。
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。
胥親王每個月都還一些銀子,皇帝見他態度誠懇,於是給他免去了所謂的孩子們的“生活費”,減輕了胥親王的一部分壓力。
不知不覺中,三年的時光流逝,君餘覺得時機到了,他準備潛入漁秋宮執行自己的複仇大計,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非要跟他作對,他行動的那天,漁秋宮好巧不巧地起了一場大火,廢皇後和廢太子都被燒死了。
君餘:“……”
就好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,難受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