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畫的腦子裏緩緩浮現一個問號：？
南帝收起玉璽，注意到蘭畫疑惑的目光，笑著解釋道：“朕每天至少會給自己使用三次玉璽，這是為了防止大臣們在奏章上動手腳——”
南帝開始給蘭畫講故事。
在前朝，司徒皇帝當政的時候，有個臣子每天用一種特殊的墨水寫字，這種墨水散發著淡淡的香氣，非常好聞，但是能影響人的神智。
司徒皇帝每天接觸這種奏章，時間久了，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遭受了控製。
更可怕的是，司徒皇帝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受了墨水的控製，因為他平時的精神狀態跟正常人一樣，唯有看到那種墨水寫出來的字跡，才會神誌恍惚、按照那些文字的要求下達命令。
直到某天，他新納的妃子想給他獻寶，獻的寶自然就是這種帶淡香的墨水。
妃子講述了墨水的功效，司徒皇帝聞到這種熟悉的香氣，先是恍惚，繼而大驚，意識到自身的不對勁，立馬命禦醫過來。
禦醫說還好皇上發現的及時，不然再過幾個月，墨毒積累到一定程度，司徒皇帝會對它會徹底成癮，再也無法擺脫它。
司徒皇帝大怒，立馬派人把大臣抓了起來，下令誅殺大臣的九族。
接下來，司徒皇帝將妃子視為自己的恩人，冊封她為皇後，跟她恩愛了一輩子。
蘭畫聽完，說道：“看來多虧了這位皇後……”
“不，這件事沒那麼簡單。”
南帝的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，繼續講這個故事的後續。
司徒皇帝死後，他的皇後還活著，成為了太後。
太後寫了一本自傳，上麵從另一個角度記錄了這件事：
太後是奴仆出身，她的父母都是大臣家的仆人，結果因為得罪了大臣家的兒子，就被打死，而她也被賣到了煙花巷陌之地。
隻不過她命好，不僅沒有失去清白，還拜了一個來自異域的師父。
她師父也不是什麼好人，喜歡用她來試毒，而她被毒毀了容貌，身體也落下了殘疾。
某天她被灌下十幾種毒藥，痛不欲生地在院子裏打滾嘶吼，微服私訪的司徒皇帝路過，聽到她的慘叫聲，闖入了院子裏，殺了她的師父，救了她。
假如救的是美人兒，司徒皇帝或許會考慮著把她帶回宮，問題是她毀容了，皇帝對她不感興趣，都沒等她脫離生命危險，就離開了。
她命硬，扛了過來。
她從師父的居住地搜刮出師父的全部遺物，隻不過她師父把重要的、有關毒術的資料大多都記在腦子裏，根本不會留下紙質版資料，她學不到自己想要的毒術，沒法給自己解毒，隻能輾轉數地，去了不少醫館，這才醫好了自己的身體，還給自己換了一張臉。
這下，沒人能夠認出她過去的身份了。
她決定為自己的父母複仇。
在師父的遺物中，最有價值的，就是某種散發著淡香的墨水，以及墨水的製作方法。
她回到京城，買通了大臣府裏負責采購的下人，以低廉的價格將墨水賣給了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