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斯絕又喚了一聲:“幹娘。”
蘭畫真想一巴掌拍死他。
這跟天道給出的劇本差了十萬八千裏。
南斯絕仗著自己的身軀是小孩,拽著蘭畫的衣袖不撒手,蘭畫低頭看他,他就裝可憐賣萌。
蘭畫:“鬆手。”
南斯絕捏著她的衣角,輕輕搖晃著:“不要嘛~”
蘭畫:“……”
夠了,你真的夠了。
她伸手扯過一團豔紅色的霧氣,撚成一線,雙手拽著霧線,從上到下一劃,將自己的衣角切斷。
南斯絕揪著這一截斷掉的衣角,眉開眼笑道:“你居然也能控製這些霧氣!”
蘭畫淡定道:“嗯,你再叫我幹娘,我就不是切衣角了,我會直接切斷你的手指。”
南斯絕把手指伸出去,嬉笑道:“幹娘,給你,切吧。”
蘭畫:“……”真以為我不敢是吧?
“你就是把我整個人切片了,你也是我幹娘。”南斯絕又說。
蘭畫徹底無語,已經放棄跟南斯絕交流,而是開始呼叫係統:“這個反派好像腦子壞掉了。”
係統沉默了一會兒,說:【抱歉,小殿下,給人治腦子不在我的服務範圍內,你找我沒用。】
“幹娘。”南斯絕絮絮叨叨地說:“女人生孩子很疼的,我給你當兒子,省的你自己十月懷胎,也省的你遭罪,多好啊……”
這麼聽起來,確實挺不錯的哈?
“但是,”蘭畫說:“你沒有我的血統。“
“血統有那麼重要嗎?”南斯絕問。
蘭畫點頭道:“重要。非我族類,其心必異。”
南斯絕納悶道:“咱倆不都是人嗎?”
蘭畫沒接話,南斯絕又道:“我懂事又孝順,不會做出惹你生氣的事。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,你讓我坐著我絕對不躺著,像我這麼乖的孩子,你從哪兒找去?”
“我生孩子又不是為了讓孩子當一個隻會服從我的機器……不對,我跟你討論這個話題幹什麼?”蘭畫滿頭黑線,現在最重要的不應該是帝紅衣跟樹神的大戰嗎?
啊,不對,是帝紅衣單方麵欺負樹神,樹神從最初的無能狂怒,到現在的驚恐交加。
“好漢!求求你放過本神吧!我們無冤無仇,本神隻是一棵安靜生長、從不惹事的樹啊!”
帝紅衣的眉頭皺了皺:“好漢?”
這是什麼稱呼?
“壯士?”樹神試探地換了個叫法。
帝紅衣冷哼一聲,大片大片的霧氣飛向高空,籠罩無數枝葉。
隨著大樹被越來越多的黑色汙染,隻聽一道道碎裂聲響起,樹神的外皮脫落,就像蛇類蛻皮一樣,露出裏麵新生的深棕色樹幹。
樹神的身軀變小了很多。
樹神哀求道:“咱們有話好說,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,別再欺負樹了。”
帝紅衣根本不聽。
蘭畫撥開霧氣看著外麵的場景。
懸浮在半空中的少年雙目無神,他從來沒想過,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樹神,有朝一日會說出這樣卑微的話。
神靈……怎麼會輸呢?
少年無法接受,自己信仰的神,會被一名紅衣伴生獸擊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