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定下神,皺起眉頭:“兩個入殮師都沒辦法入殮的屍身,我看有點棘手啊。”
張大明白見我鬆了口,穿上衣服保證道:“小周哥,隻要你能解決,除了入殮費,我連這次的喪葬費全都給你,以後你就是我的專用入殮師,喪葬費我也和你二八分!”
按張大明白的說法,這單我最少能賺六千塊。
六千塊足夠我支撐鋪子幾個月了,而且兩個入殮師都束手無策的往生屍若被我給入殮了,到時我的名氣肯定大漲,也不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維持生計了。
此刻在我麵前擺了兩條路,一條是鋪子黃了,關門歇業,一條是鹹魚翻身,知名度打開。
猶豫許久,我最終還是選擇賭上一把,隻要我按照爺爺的手法入殮往生屍,應該不會生出什麼幺蛾子。
我點頭同意後,張大明白激動的差點就要給我磕頭了。
我把入殮屍身需要的家夥什統統都塞進皮箱後,又抄起了爺爺壓箱底的油紙傘,讓張大明白帶我去三合村。
看著外麵停了輛三輪車,我問張大明白那輛二手奧拓哪兒去了,他哭喪著臉說今天限號,讓我先委屈一下。
縣城距離三合村也就二十分鍾的路程,可張大明白這一路畏首畏尾,足足用了四十分鍾才來到三合村。
“小周哥,這就是趙小康家。”
張大明白跟太監伺候老佛爺一樣扶著我下了車廂,又殷勤的拎著木盒和油紙傘,小心翼翼跟在我身邊。
當來到趙小康家院門口,頭頂豔陽高照,可我明顯感覺有股冷風從右邊吹了過來,凍得我打了個冷顫。
我下意識朝院門右邊的門墩石看了一眼,見上麵有一灘水漬,像是剛剛倒上去的。
人死前兩天都是本家人來幫忙,趙小康又是個未成年,這種喪葬基本不大過,就近算個日子便草草下葬。
白發人送黑發人讓小康媽哭腫了雙眼,此刻眼淚流盡聲音也沙啞,癱坐在靈堂前一個勁兒的哽咽。
看到張大明白,小康媽撐起身子迎了過來,難忍悲傷說壽衣下午就可以送過來,棺材得等到明天才能送來。
張大明白已經沒心情談論這些,和小康媽簡單說了幾句,就帶著我來到了靈堂後麵。
我們這裏人死之後會在靈堂後擱一張床板,屍身就躺在床板上。
和張大明白形容的一般無二,趙小康確實是被自個捂死的,屍身麵色青紫,眼珠通紅凸出,仿佛要掉出來一樣。
更為重要的是,趙小康雙手死死捂著自己的口鼻,用的力氣之大,把臉都擠壓變形了。
我自小就和爺爺接觸各類屍身,趙小康的屍身看起來猙獰可怕,但和那些支離破碎的屍體相比,算是非常正常了。
眼下也不好直接動手入殮,得先搞明白趙小康是不是往生屍。
從張大明白手中接過油紙傘,他見過爺爺使這一招,也知道這一招不對外,自覺離開去了靈堂前。
這把油紙傘是我爺爺秘製的,在黑狗血和雞血中浸泡了數月光景,油紙吸收光鮮血後呈暗紅色,隻要透過光線照射,非但可以斷定出屍身是不是往生屍,還可以斷定出其他症狀。
我撐開油紙傘罩在趙小康屍身上,經過光線折射,油紙傘下通紅一片。
伸手下拉趙小康屍身衣領,朝頸部定睛看去,就看到在他的咽喉處,出現了一團有拇指蓋大小的黑暈。
這團黑暈正是人死後卡在喉嚨的最後一口氣,趙小康是被自己活生生捂死的,氣兒進不來也出不去,使得屍身成了往生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