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手顫抖的厲害,好幾次都沒把鬼邪壓製下來,最後我也豁出去了,不管什麼鬼邪不鬼邪的,就把趙小康當成一具普通的屍身。
要說這一招還挺好使,我稍稍用力就把趙小康的雙臂擺放整齊,低頭看去時,卻發現小臂上被鬼邪摁壓的痕跡不見了。
這一幕搞得我有點犯難,正要拿起陰陽鏡看看鬼邪是不是真的走了,就聽到張大明白‘哎呦’了一聲。
我順勢朝張大明白看去,就發現已經挺直腰杆的張大明白又重新佝僂起了身子,麵色非常難看。
我狐疑一聲,不解問張大明白怎麼了。
張大明白哭喪著臉,伸手在後背使勁兒敲了敲,一臉難色:“我也不知道,剛剛還好好的,你把這孩子的胳膊擺正後,我的後背就突然酸疼酸疼的,跟座山壓著一樣。”
這番話讓我耳邊嗡嗡作響,我心中一慌,讓張大明白去外麵給我打盆水來。
張大明白應承後就朝靈堂走去,我趁機抄起陰陽鏡先朝趙小康照去,見他身上空空如也,便轉移位置照向了張大明白。
我低頭看了一眼,頓時就口幹舌燥起來。
在張大明白身後,正趴著一個穿著白裙的小姑娘。
這個小姑娘約莫六七歲,蒼白的雙手扳著張大明白的肩膀,穿在身上的白裙像是被水浸泡了一樣,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。
我的目光從陰陽鏡上移開,張大明白身上的衣服已經潮濕起來。
我終於算是搞明白了,張大明白根本就不是腎虛,小姑娘昨天就趴在他身上了,身上的水漬打濕了張大明白的衣服。
這個小姑娘不斷阻攔我入殮趙小康屍身,更是趴在張大明白身後折磨著他,不知道到底什麼意思。
我又低頭朝陰陽鏡看了一眼,卻發現這個小姑娘不知何時已經扭過頭來,一雙黑黢黢的眸子散著幽怨的寒光直勾勾盯著我,兩邊嘴角裂開,露出如同鋸齒般的牙齒。
一瞬間我頭皮發麻,倒吸了口寒氣,整個人就好像跌入了零下數十度的冰窟裏麵,一股冷氣順著腳心直往上湧,整個身子沒有一處是暖和的。
這個小姑娘和昨晚在夢中咬我胳膊的小姑娘一模一樣!
小姑娘就一直這麼盯著我,直到張大明白離開靈堂才消失在我的視線中。
我愣神了許久還是有些懵逼,一時間沒辦法把這層關係給捋順。
見張大明白端著一盆水過來,我使勁兒搓了把臉,也不敢再去看陰陽鏡,讓他把水盆放在地上。
打濕毛巾擦了把臉,張大明白戰戰兢兢指著趙小康試探問:“小周哥,現在沒事兒了吧?”
“用紅繩縛屍後就不會有事兒了。”
張大明白雞啄米般點頭,擦著額頭汗珠一個勁兒說著那就好。
說實在的,紅繩縛屍對付的都是生前大凶大惡的屍身,但眼下我沒辦法對付這個鬼邪,為防止她再折騰趙小康的屍身,我隻能出此下策。
張大明白一直都佝僂著身子,就證明小姑娘沒有從他身上離開。
我撐起趙小康的腰部準備把紅繩從他後背穿過去,可紅繩才穿了一半,我就看到一枚雞蛋大小的秤砣從趙小康的壽褲口袋滑落下來,平躺在床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