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大明白又嘖嘖感歎起來:“幸虧錢大寬沒上車,不然車還沒等打火,就被那棵樹砸成肉泥了。”
這畫麵光是想想都讓人後怕,不過用骨折換一條命,這個買賣也劃算。
得知張大明白昨晚照顧了錢大寬半宿,我譏諷嘲笑了他一頓。
張大明白撓著頭發憨笑兩聲,突然拍了一下腦門,一本正經道:“你瞧瞧,我把這事兒都給忘了,我過來就是給你報喜來的。”
“報喜?”
我不解起來,問張大明白是不是要請我喝喜酒。
張大明白搖頭道:“錢大寬對你是讚不絕口,說你料事如神,他小瞧你了,還說他爹入殮的事情就交給你了,有你操持,他爹一定會非常滿意的。”
一聽這話,我心頭雖然暖暖的,但卻義正言辭道:“錢大寬要是再提起這件事情,你直接告訴他這事我不會接的。”
“咋了?”
張大明白激動起來:“小周哥,賺錢的事情可不是鬧著玩兒啊。”
我不屑哼道:“昨天在錢大寬家裏你忘了他是怎麼說我的嗎?真以為我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人嗎?”
張大明白納悶起來:“可他昨天就是用手指著你,也沒有打你巴掌啊。”
我頓時啞口無言,不知道張大明白是真傻還是假傻。
我也懶得廢話,擺手讓張大明白回去休息,他唉聲歎氣一番,又一番說教道:“小周哥,你剛從大學出來,不懂得人情世故也能理解,但有些時候,站著是賺不到錢的。”
目送張大明白離開,我坐在凳子上心不在焉看著外麵。
我這人並不是什麼胡攪蠻纏的人,讓我接手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,但昨天在錢大寬家裏丟的麵我得找回來才是。
張大明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我的氣了,一連好幾天都沒有來找我。
我也賭氣般沒找張大明白詢問錢大寬家裏的事情,一連入殮了兩具屍體後,回到店裏時,就看到張大明白那輛二手奧拓停在店門口。
“小周哥,你可算是回來了。”
張大明白殷勤的從車上跳了下來,衝著我一個勁兒擠眉弄眼,然後畢恭畢敬把後座車門打開。
當看到錢大寬右臂打著石膏掛在胸前下車時,我瞬間就知道了他的來意。
張大明白跟伺候老佛爺一樣扶著錢大寬下了車,又從後座拎了兩盒茶葉和一條華子,屁顛屁顛跟在錢大寬身後,活脫脫就是一個馬仔形象。
我輕笑起來:“錢老板,今天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?”
錢大寬臉上沒有了前幾天的目中無人,一臉歉意道:“小周師傅,前幾天我爹的情況突然加重,我心裏麵正煩躁著,說了一些讓你不舒服的話,還請你能理解一下。”
我陰陽怪氣道:“我自然是理解了,畢竟錢老板可從來都沒把我這種市井小民放在眼裏。”
張大明白麵色一變再變,一個勁兒衝著我擠眉弄眼。
錢大寬臉色也一會兒青一會兒白,晃著胸前的胳膊道:“小周師傅,你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啊,我要是真不把你放在眼裏,那天晚上我可就被砸死在車裏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