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上小地方的人思想封建保守,即便這座殯儀館開出比市麵上高出一倍的工資,還是很少有人來這裏上班。
以至於這座殯儀館成了歪瓜裂棗的聚集地,領導們在員工麵前都得和和氣氣,生怕一個不留神人家就尥蹶子不幹了。
想到男人剛才那猙獰恐怖的模樣,我不禁打了個冷顫,搓著身上的雞皮疙瘩腳底抹油就溜了出來。
外麵烈日炎炎,和瞻仰廳的冷颼颼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繞過殯儀館的花壇,我正要朝馮經理辦公室走去,就看到馮經理和一大幫老頭老太太站在殯儀館門口爭執著什麼。
馮經理表現的非常謙卑,那些老頭老太太卻一臉憤怒,衝著馮經理指指點點。
因為距離相距太遠,我聽不清楚他們爭論什麼,但隱約可以聽到什麼渾身難受,睡不著起不來之類的話。
我不是個好管閑事兒的人,況且這是殯儀館內部的事情,我就算過去,也隻能充當一個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,要是點背,這些老頭老太太還會把我當成殯儀館的工作人員,強行數落我。
等了足有一個鍾頭,馮經理這才把這些老頭老太太的火氣壓製下來,最終跟個孫子一樣又是點頭又是哈腰,目送老頭老太太離開後,他擦了把額頭冷汗一臉無奈朝我走來。
“小周師傅,讓你見笑了。”馮經理哭喪著臉,哀歎連連:“我也是倒了血黴了,竟然連這種胡攪蠻纏的事兒都能遇到。”
我本來是不想八卦的,可馮經理都把話遞到我嘴邊了,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,我還是象征性的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我這不問不要緊,一問之後,馮經理直接打開了話匣子,向我傾訴了起來:“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,從前兩天開始,這些大爺大媽們就一波接著一波過來,說自從他們親人在我們這家殯儀館下葬之後,他們就各種不舒服,不是肩膀疼就是腿疼,整天迷迷糊糊就跟沒睡醒一樣。”
“這種事情也能賴給你們殯儀館?”
我極其無語,思念雖說是一種感情,但嚴重的話,還會作用在身體上,導致某個部位的神經痛。
這些老頭老太太如此樣子,完全是心理作祟,卻跑過來碰殯儀館的瓷,無疑是拉不出屎還怪地球沒有吸引力。
馮經理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無奈道:“可不是,誰讓我們是服務行業呢?人家可是上帝啊,就算那些老太太說因為我們殯儀館的問題,導致她們突然懷孕,我也得給人家孕檢不是?”
我被這番話給逗樂了,笑著打趣:“那到時候還真指不定老太太肚子裏懷的是你的孩子。”
馮經理一怔:“我說小周師傅,你就別拿我開涮了。”
我不再嬉皮笑臉,正色問馮經理這事兒怎麼處理的,他哀歎道:“能有什麼辦法?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帶那些老頭老太太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,希望檢查完他們身子骨都有問題,到時候我這耳根子也就清淨了。”
馮經理說完拍了一下腦門,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:“對了,小周師傅,今天的入殮費我就先不結算了,才不久又送來了一具遺體,明天早上等你入殮了,我再一塊結算給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