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張大明白和薑陽的矛盾是源自於信仰問題。
兩年前張大明白在縣城的喪葬界有了一些名堂,在操辦屍身下葬的時候,薑陽突然跳了出來,拿著一本聖經,跟個神父一樣阻攔屍身下葬,還說白事知賓這一行當是封建社會毒瘤,應該連根拔起。
薑陽還大聲朗讀聖經,讓在場所有人跟著自己信奉耶穌,隻有這樣死後才可以進入天堂。
張大明白脾氣暴躁,要不是被人攔住了,差點就把薑陽和屍身一塊兒下葬了。
自此以後,薑陽就出現在各個喪葬場地上,可謂是把縣城的白事知賓得罪了個遍。
整座縣城的白事知賓對薑陽都沒什麼好感,而這種對薑陽的不爽落在張大明白身上,直接就被擴大了數倍。
我若有所思點頭,這裏麵要說有事兒也有點事情,要說沒事兒其實也可以置之不理。
每個人都有選擇信仰的權利,像薑陽這種強迫別人選擇信仰,還真和這個人的人品很像,都有點以自我為中心。
“回來了。”
張大明白講的正激動時,我看向院門外,讓他止住了說辭。
一輛拉屍車停在院門口,一個哭到癱軟的女人在親屬的攙扶下跟著馬佳明的遺體進入院子。
白發人送黑發人我見過很多次,小小年紀就因為霸淩自殺身亡,這種事情不管擱誰身上都不好受。
不過這種場麵見得多了,我也麻木,等馬佳明的屍體擱到床板上後,我才開始了入殮工作。
馬佳明雖然是跳樓而亡,但屍身卻保持的很好。
致命傷是頭頂那個拇指大小的缺口,連腦漿都流淌出來了。
“哎,好端端的一個孩子,硬是被那幫小雜碎給逼死了!”張大明白歎了口氣。
我輕歎感慨:“生老病死都是老天爺安排好的,這也是他命中注定的。”
靈堂外,馬佳明的母親哭得死去活來。
為了讓馬佳明的屍體保持完整,我清理頭部血漬後,用橡皮泥填充了頭頂缺口,又剪了一些碎發黏貼在上麵,盡可能讓馬佳明的屍身自然一些。
忙活完傷口後,我又給馬佳明化了個淡妝,穿上了壽衣壽褲。
屍身入殮完畢,我的任務也算完成,把主戰場交給張大明白後,我要離開時,張大明白突然攔住了我,說這次的酬勞少得可憐,希望我別介意。
馬佳明家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也不為過,我也沒想賺這份錢,一本正經說:“你要是稍微還有點良心,拿一塊錢都是多的。”
張大明白露出秒懂的表情,豎起大拇指稱讚起來:“小周哥,我一直都覺得你不怎麼懂人情世故,沒想到在你麵前,我才是個弟弟啊。”
“少廢話,車鑰匙給我!”
張大明白操辦喪葬會一直留在事主家,我開車離開前,讓張大明白下葬完屍身給我打電話,我開車過來接他。
我驅車回到縣城,天色徹底漆黑。
在路邊大排檔打包了一份飯菜,我回到鋪子剛吃了一口,一縷嘹亮的刹車聲突然響起,我抬頭一看,一輛白色攬勝穩穩當當停在店門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