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大明白怔了怔,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:“嘿,你這麼一說,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啊。”
看著張大明白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,我越發搞不明白這家夥腦子裏麵想些什麼了。
張大明白在我麵前始終就像是個智障,但就是這種智商的他卻能說會道,這顯然是有問題的。
這電光火石之間,我的腦中生出了兩個想法。
一個是張大明白一直都在我麵前裝瘋賣傻,另外一個就是他是真傻。
顯然,結合張大明白的為人處世來看,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
但這樣一來,就有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。
我就是一個普通入殮師,張大明白一直都貶低自己來抬高我,他肯定是有所圖的。
張大明白用手在我麵前晃了晃:“小周哥,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?還這樣看著我,這黑燈瞎火的,我可是會害羞的。”
我的思慮被張大明白打斷,本想借著這個時候詳細問個明白,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時候。
張大明白腦速比我快很多,保不齊早已想好了對策,我肯定沒辦法撬開他的嘴巴,與其讓他警惕,倒不如順著他的節奏走,相信一定可以搞明白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。
我隨口敷衍,說我剛才在想這新娘在什麼地方。
張大明白相信了我的話,說白天在鼠仙廟門口時,聽到鎮民說鼠仙新婚前三天,新娘會在鼠仙廟最裏麵的房間等著鼠仙寵幸。
我打了個響指,讓張大明白跟上我,順著烏漆嘛黑的胡同走了進去。
我們倆繞了好一會兒,最終來到了鼠仙廟牆角下。
這座鎮子不是很大,就隻有鎮心還算繁華一些,四周一片荒涼。
我們所處的地方是鼠仙廟最深處,同樣也是鎮子的邊緣地帶,這裏遍布垃圾,估摸還有一些喝醉的人來這裏拉屎撒尿,一股惡臭味兒一波接著一波湧來。
張大明白捂著嘴巴嘖嘖感慨道:“真是馬糞蛋子表麵光啊,鼠仙廟廟門口光鮮亮麗,後麵卻遍地屎尿還淌著泔水,真是天壤之別啊!”
我沒好氣道:“別屁話了,快點翻牆進去,趕在鼠仙進洞房之前藏起來!”
“好咧!”
張大明白也不廢話,雙手交叉衝我使了個眼色。
我會意後,踩在上麵隨著張大明白的用力,直接就趴在了牆頭,我伸手抓住張大明白的手腕,在我的力道下,張大明白輕輕一躍,也趴在我身邊。
剛穩住身子後,我當即就朝鼠仙廟裏掃視了一圈。
夜色暗沉,除了一間還亮著燈的房間外,再就看不到其他東西。
張大明白衝我挑眉:“小周哥,怎麼樣?兄弟我翻牆的工夫還是很了得吧。”
“厲害!”
以前都是張大明白誇讚我,我也學著他的樣子豎起了大拇指。
這頂高帽戴的張大明白無比舒服,說要給我表演一個鷂子翻身就站在了牆頭上。
我連忙將張大明白的表演打斷,現在是非常時期,他要是平安落地還沒事兒,可要是一失足摔個狗啃泥,那我們肯定會被人發現的。
“叮當當……”
就在張大明白剛消停下來時,一串清脆悅耳的鈴鐺聲突然自昏暗的鼠仙廟內響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