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仙歎息道:“以一己之力,非但要抑製浩劫,甚至還要應對周家其他支脈,不知道你一個人行不行。”
爺爺話趕話道:“所以我才要未雨綢繆,提前為周家後人鋪好路。”
“哎!”
狐仙長歎一聲,起身幽幽道了聲‘以後再見’,便蓮步款款朝院門外走去。
當狐仙站在院門的刹那,身影如同霧氣一般淡薄下來,隨後漸漸消失眼前。
爺爺囔囔著說了一番我聽不清楚的話,再次將目光投向紙張上的六個大陣,這一坐便是一宿。
時間飛逝,轉眼二十年一晃而過,這期間我什麼地方都沒有去,一直都在縣城徘徊。
這二十年來,我親眼見證了自己的成長,更是見證了錢大寬這個不入流的馬仔是如何成為呂振雄的左膀右臂,最後變成了縣城內屈指可數的人物。
在這些曆史的碎片中,我更是知道算計虎哥的人是誰了。
這個人不是別人,正是錢大寬的大哥呂振雄。
呂振雄因為我爺爺幫他處理了河堤一事,在縣城混得風生水起,而他也不滿足小小的縣城,便將手中的攤子交給了錢大寬,自己則去了省城做大做強。
短短幾年錢大寬的發展可謂順風順水,甚至遠超於呂振雄。
呂振雄在錢大寬身上感覺到了威脅,不想日後的錢大寬與其平起平坐,便開始對其打壓,而解決虎哥也是為了將錢大寬架空。
自從這條時間線中的我大學畢業後,我一直都守在入殮鋪周圍。
最終,我還是等到了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。
我現在依舊記憶猶新,在那個夜晚,爺爺接了一通電話後便披上蓑衣離家不歸。
當初我不知道爺爺去了什麼地方,但老天爺給了我這次機會,我就一定要把爺爺的去路搞明白。
夜雨很大,入殮鋪門前很快就彙成了小河,路上空無一人,我就站在對麵的店鋪屋簷下一動不動等著爺爺出現。
“吱呀……”
店門打開,爺爺一身蓑衣走了出來。
看著磅礴大雨,爺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就衝進了大雨中。
我見狀也沒有怠慢,緊隨其後跟在爺爺身後朝馬路盡頭走去。
疾步匆匆的爺爺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存在,猛地穩住了腳步,我見狀就連忙朝邊上的胡同衝了進去。
然而當我再次探出腦袋朝路上看去,雨幕中已經沒有了爺爺的身影,他老人家還是將我給甩了,依如他不辭而別一樣。
屬於我的時間線裏,我沒辦法知道爺爺去了什麼地方,可在這條時間線內,我依舊不知道爺爺去了哪裏。
仰頭看著豆大的雨點一滴滴砸落在我的臉上,我抹幹淨臉上的水漬,垂頭喪氣朝殯儀館走去。
我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,不該知道的也已經知道了,太多秘密壓在心裏,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。
接下來我不想繼續探究這些事情,唯一想做的就是盡快回到我本應該出現的時間線裏。
韓叔這個時候已經在殯儀館上班了,隻要找到他,就可以給這條時間線徹底畫上一個圓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