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的關心讓我心頭暖洋洋的,不過在亂糟糟的候車廳也聽不清楚他們說些什麼,簡單的叮囑幾句後就掛了電話。
候車廳裏擠滿了前往全國各地的旅客,有些人背著厚重行囊,有些人空著雙手,有的人拖家帶口,有的人孑然一人。
看著被哭聲笑聲說話聲充斥的候車廳,人間煙火氣在這裏表現的淋漓盡致。
我深吸一口氣,空氣中雖然殘存著一絲淡淡的腳臭味兒,但這種平凡的生活卻是我非常向往的。
等待了不足半個鍾頭,檢票進展開始,沒多久我便進入了綠皮火車的車廂裏麵,非常順利找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火車還沒有發動前的車廂是最亂的時候,雖然人數沒有候車廳的人多,但天南海北各地的人都有,加上車廂內的空間本就有限,更是顯得說話聲嘹亮,甚至連乘務員的廣播聲音都聽不清楚。
車廂內就如同一個小型社會一樣,五湖四海的人相聚於此,僅憑麵貌根本就無法分辨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。
一聲嘹亮的鳴笛聲響起,火車緩緩前行,不少旅客趴在玻璃窗前衝著月台上的親友們揮手道別。
直到火車駛離車站後,亂糟糟的氛圍這才慢慢好轉下來,之前的喧嘩大喊聲也變成了竊竊私語聲。
我的耳根子雖然清淨了不少,可隨之而來的則是嗅覺衝擊。
火車硬座車廂不同於硬臥或者軟臥,硬座車廂主打的就是一個空間小旅客多,一排小小的座位需要坐滿三個人,有些人為了趕時間,上車前連飯都沒有吃,等火車行駛後就開始泡起了泡麵,使得車廂內彌漫著一股濃鬱的泡麵味兒。
而有些人就更加不地道,為了坐得舒服也不理會別人的感受,一坐下就把鞋子脫掉,將彌漫著酸臭味兒的雙腳搭在公用的飯桌上。
一時間,泡麵味兒和腳臭味兒混合在一起,飄蕩在整節車廂之中,那味道要多上頭就有多上頭。
我扇著鼻尖前的空氣,掃視起了坐在我身邊的五人。
我的對麵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,男人身穿對襟中山裝,濃黑的眉毛高挺鼻梁,稀疏的絡腮胡,頗有種當下少女喜歡的大叔風格。
男人手裏盤著一條橄欖核脖掛,一上車就閉眼靜坐,任憑身邊旅客走來走去全然不顧,透著股仙風道骨氣息。
在男人身邊坐著兩個學生裝扮的姑娘,二人結伴同行,一上車就捂著嘴巴竊竊私語起來。
坐在我身邊的是對母子,女人約莫有三十多歲,男孩差不多有六七歲,男孩可能是第一次坐火車,一直都被女人抱在懷中,這倒也給我騰出來了很多的空間。
我這人不是自來熟,除了做生意外很少和不認識的人交談,所以靜坐之後,我便學著對麵男人的樣子閉目養神起來。
隨著火車的顛簸,耳邊雜亂的說話聲仿佛成了催人入睡的催眠曲一般,讓昨晚一宿沒休息好的我沒一會兒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