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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曉娜走到林霄身邊仔仔細細瞧了他幾眼:“你怎麼了?”

“關你屁事?”

林霄的話當真沒給她半點麵子。不過少爺就這樣,心情不好的時候,誰的麵子都不給。

馮曉娜也知道他這壞脾氣,隨便回了一句:“別不識好人心啊。”

林霄再不理她。甚至因為無聊打了個哈欠。

“你是不是累了?”馮曉娜沒有得到任何回應,仍是不在乎,自顧自地說,“你要是累了,就先走吧。我跟大家打聲招呼。”

說實在的,今天晚上,林霄真的想一個人待著。他丟下一句:“謝了”,轉身離開陽台。

馮曉娜想要開口叫住他,終了還是作罷了。

林霄離開會所之後,本想回家,可想起白墨軒說母親給他打電話那事,心裏煩得要死,順著人行道往前走,走到哪裏算哪裏。

深夜裏是幽靜的,搖曳了一天的枝椏這會兒也垂了下來,群星怒放,月光皎潔。片片光影在地麵上勾勒出不同樣子的輪廓,惹人無限遐想。

林霄早過了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,可這會兒偏偏被夜裏的寧靜撩起滿心的孤單,說出來的是酸,說不出來的是愁。

走著走著,到了市中心廣場附近。廣場上燈火通明,盡管已經接近午夜,還有很多人不願回家。那些都是年輕人,對他們來說,夜晚才剛剛開始。林霄走進廣場,在籃球場的台階上坐了下去。

藍隊場地沒人打球,倒是有一群少年在玩。有些運動他叫不出名字,隻認得滑板、輪排和花式跳繩。還有不遠處一群少年在跳街舞。

林霄也學過一段時間的街舞。十五六歲的年紀,覺得跳街舞超級酷,於是磨著媽媽給報了班。學了大概半個月的時間,舞校的老師不樂意了,特意找何文蘭談了一次,說這麼著不行啊,孩子都“跑範兒”了。這哪行?趕緊停下來。

那時候他心裏一百個不樂意——我都順著你的意學芭蕾了,你就不能順我一次,讓我學點我喜歡的?結果可想而知,少年霄沒有話語權。

在家裏挨了媽媽一頓罵,到學校,又挨了老師一頓訓。正處於叛逆期的少年第一次撂挑子不幹了,扔了舞鞋,把練功服丟進馬桶,卷個小包袱準備離家出走。結果仍然是可想而知的。

母親的一記耳光結結實實打在他的臉上,臉馬上腫起來。火辣辣的疼。那時候,林霄是真的怕了。怕母親對自己失望,怕被舞校開除,凡能想到的事他都在害怕。而等著他的是母親長達一個月的無視。不聽不看,不理不睬,母子倆若是撞在一起不得不交流的時候,母親給他的是劈頭蓋臉的數落。從那時候起,他深深了解何為母親的權威。

他再也沒提過自己喜歡什麼,想要什麼。

廣場上的那些少年們跳的滿頭大汗,肆意揮灑著青春的熱量。他們的動作幹淨利落,從骨子裏透出少年郎獨有的瀟灑和魅力,像是一團火,燃燒不熄。

林霄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住了膝蓋,在質地極好的布料下麵是醜陋的疤痕。傷疤時時刻刻提醒著他——別看了,看了也沒用。你又不能跳。

林霄閉上眼睛,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息……

“嘿,哥們,有煙嗎?”一個穿戴前衛,反戴帽子的少年跑到他麵前來,自來熟地打著招呼,“有煙嗎?來一根。”

看著麵前不知社會危險的少年,林霄笑了:“你才多大?”

“沒有就說沒有。”少年朝他撇撇嘴,準備回去繼續跳舞。忽然,什麼東西在空中飛了過來,少年急忙伸手接住,攤開手一看,是一盒非常好的香煙。少年笑得爽朗,“謝謝了。”

林霄看著少年拿出打火機,點燃了一隻。少年抽煙的動作很青澀,明顯是剛剛學會。

“哥哥,我看你坐著看我們好半天了。過去一起玩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