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氏也略微行了禮,道:“白管事好,上回老太太叫了我過來問桃家小姐,讓我帶小姐有空來坐坐。如今還在正月裏頭,就算是年節了,天兒又好,就領著小姐來拜會一下老太太。”
那管家睨著邵氏打量了一番,卻道:“這可就不巧了,這幾天天冷,老太太著了風寒,正病著,大夫說了,不能見客。”
邵氏不喜這管家倨傲的眼神,可聽了他口中的話仍舊忍不住歎息道:“老太太病了?哎呦,大過年的,怎麼就病了呢?那太太呢?我們去給太太請個安也是一樣的。”
桃夭盛裝打扮來的,總不能今日白跑一趟。
管家為難道:“所以說你們來的不巧呢,前些日子番禺那邊的布行有些事得老爺親自去料理。這不,老爺就帶著夫人前些日子一塊去番禺了。”
“啊?”邵氏驚詫,繼而問道,“那什麼時候能回來?”
管家道:“這我們哪兒能知道呀,總得那邊的事了了才能回來。”
邵氏看著管家事不關己的樣子,心中不悅,這女兒家頭回上門相看就吃閉門羹,這是多大的屈辱?
邵氏想再爭取一下,好言道:“白管事,你看我們姑娘大老遠從山東過來,就讓我們去看看老太太,她病中,我們探望一下就好,不會過多打擾的。”
白管家看著這個胡攪蠻纏的婆子,卻擰了眉頭道:“邵婆子,我說了,我們家老太太病了,不見客。”
邵氏聽著白管事這不尊重的稱呼,眉頭也是擰了起來:“我們小姐到了,你有去回稟你們老太太嗎?這是你們老太太在意思還是你的意思?如果老太太也說不見我們,那我們就走!你一個管家什麼事就定了,問過你們家主子了嗎?”
白管家聽著邵氏不客氣的言語,火噌得冒了起來:“老太太病著,已經吩咐了不見客了,你們是哪裏的貴客上賓?鄉野之地出來的窮酸婆子罷了,上回老太太見你一麵已經是給你麵子了!今日又沒有請你們,這樣不請自來,舔著臉往裏頭送,被人擋回去了,不趕緊走,還有臉麵在這裏鬧!”
邵婆子聽見這話火氣也一下子上來了,忍不住道:“你不過是人家家裏的奴才,我女婿可是秀才,就連你們家少爺不過是我女婿書館裏的學生而已,你家老太太都要給我三分麵子!你算什麼東西?在這兒跟老娘叫囂!”
這邊正鬧得不可開交,馬蹄聲嗒嗒,巷子深處,前院角門走進來一個騎馬的少年郎,他一身月白長袍,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,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,上掛白玉玲瓏腰佩,烏黑的頭發束起來戴著頂嵌玉小銀冠,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少年英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