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的話做自己,不行的話就隨遇而安。
不敢去表達,不敢去說。
與我的妹妹相比,我就是個十足的膽小鬼。不對,和身邊所有的人相比,我都是那個膽小鬼。
同樣是住宿,比我小了那麼多的表妹,比我還能適應。在回去的那幾天,我常常問她怕不怕,她會用一種很無奈的語氣回複我:不怕。你能不能不要這樣,有什麼好怕的,你還比我大呢。
我的妹妹能跑去打籃球,射箭,踩著單車逛遍整個北嶼……
我不行。我是懶鬼,也是膽小鬼。
就連是後來的,想去學吉他,都沒敢說出口。我總是在怕,擔心這個,考慮那個。
這一點,我像我大舅舅,愛算愛多想。
我也有像我小舅舅的地方,比如我大舅舅說我跟他一樣懶。以及那次,我們兩個人蹲在門口,各自抱著綠油油的生芒果啃的老歡。
我什麼都不喜歡跟別人說,現在也還是這樣,很多很多的事,我都沒有說。我不知道要怎麼說,也害怕,什麼都怕。
人跟人之間的距離真的很遠,我想方設法的把自己折騰累,讓自己忙起來,就是不想記起這些來。不願想起,不是逃避現實,不麵對。
就像,我不會主動去叨擾別人一樣。不管誰都是,老師也好,同學也罷,我對家人,甚至也是這樣。
不過我做好了自己份內的事,好像也沒必要多話了。
今天體育課,我看著別人都上去測50m,我磨蹭了很久,到最後老師點名時。我才說:“我跑不了。”
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,他卻不再說什麼,隻是再詢問了一句而已。
原來,是這樣。沒那麼可怕啊。:
嘖,我還是怕的,不為什麼,就因為我還是傻缺。
我是個膽小鬼。這沒事的,不丟臉。
就跟我生病了一樣,是事實。
我不想因為自己是個膽小鬼而感到羞愧,也不要因為生病而有病恥感。
能做就做,不能就不能,你問我怎麼了,我會大大方方的告訴你:“生病了呢。病入膏肓,奄奄一息的那種。”
你問我得了什麼病,這個不想告訴你。因為人,都有秘密。
今晚的書法啊,練的是李煜的虞美人。這首詞,我閉著眼睛都能默寫的出來。
還能記得,兩年前的九月,我回到醫院,跟我的醫生聊了一個下午。
其中,那位來自內蒙的醫生,拿著紙筆,讓我寫一首自己喜歡的詩句。
我默寫下的,就是李煜的這篇虞美人。
他拿過一看,說:“你寫下這首詞我就知道你了,多情。千古名人那麼多,你卻選了那麼個亡國君主。”
我的醫生,很好很好。
可是後來,我沒再去過醫院。不是沒去,是找不到他。我問護士,她說那位醫生不坐診。
我驚呆了,那那一年,我一直都是找他……
那天啊,我拿到了複學證明。
他問我:“你還想讀書嗎?”
我笑了下,眼睛看向他身後窗外的天空,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自顧自的說:“怎麼樣,都應該讀完這幾年的。……”
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“好,好。那我們就讀書,回去讀書。”
……
我做到了。
也做到,離開北嶼了。
這是另外一個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