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潔茹好奇，“他說什麼了？”
戚美瀾：“他說他支持我打胎。”
倪潔茹不解，“這不是好事嘛！你倆意見一致了，你怎麼反而改變主意了？”
戚美瀾輕笑，“有句話怎麼說的？敵人讚成的，我們要反對，敵人反對的，我們要讚成！所以，你之前想讓我生下來，我就偏不！但他現在希望我把孩子打了，我就偏要生下來，等孩子生下來了，我就找他要雙倍的撫養費！我想清楚了，等這兩個孩子生下來了，這輩子我就吃定他楊星宇了！怎麼樣？聽著是不是很解氣？”
倪潔茹：“？？？”
倪潔茹感覺自己已經跟不上戚美瀾的腦回路，她甚至懷疑戚美瀾已經在要發瘋的邊緣。
竟然用這種殺敵八百，自損一千的方式報複楊星宇？
這真的是報複嗎？
……
倪潔茹的工作性質，注定了她周末也很難休息，所以，第二天一早她就回市裏去了。
而戚美瀾今天則不用上班。
因為今天是星期天。
早飯後，戚美瀾母親出門買菜去了，家裏便隻剩下戚美瀾和戚文滔。
戚美瀾坐在陽台上的躺椅上，一邊看書一邊曬太陽。
冬天的太陽，曬著是很舒服的。
戚文滔捧著茶杯往她這邊走來，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，戚美瀾看見父親過來，就給父親露出一抹笑容，隨口問：“爸，你也曬太陽呀？”
戚文滔點點頭，卻歎了口氣，表情複雜地看著戚美瀾，“瀾瀾，你真是因為我，才決定把這兩個孩子生下來的？”
戚美瀾失笑，但卻很幹脆地點頭，“是呀！怎麼樣？老戚，是不是很感動呀？是不是覺得這麼多年，沒白疼我呀？嘿嘿。”
她笑了，戚文滔卻笑不出來。
愣愣地看了她一會，戚文滔緩緩搖頭，道：“瀾瀾，你的孝心，爸爸心領了，昨晚我仔細想了很久，快天亮的時候，才睡著，我覺得我之前的想法，太自私了，作為你的爸爸，我不能為了什麼香火傳承，犧牲你的幸福，所以，這兩個孩子，你還是找個時間去醫院打了吧！爸不要你這麼盡孝心！你這樣，讓爸覺得特別慚愧，真的！我這不是在跟你演戲，我是真的這麼想的。”
戚文滔說得自己都有點感動了。
而他說的這些話，戚美瀾聽前麵一半的時候，還是笑吟吟的，好像聽的挺開心，但聽到後麵，戚美瀾臉上的笑容就漸漸淡了。
等戚文滔全部說完，戚美瀾臉上已經沒了笑容。
她忽然說：“爸，對不起！”
戚文滔不解，“好好的幹嘛跟我道歉？應該道歉的人，是我啊！是我之前太自私了。”
戚美瀾搖頭，“不是！爸，其實我昨天是騙你們的。”
戚文滔有點懵，“什麼意思？你騙我們什麼了？”
戚美瀾麵露自嘲的笑容，輕聲道：“爸，其實，我突然改變主意，想把這兩個孩子生下來，並不是為了給你盡孝心，說句實話，您別生氣呀！”
戚文滔：“什麼？”
戚美瀾微笑，“實話就是您女兒沒這麼孝順，我……”
戚文滔聽到這裏，不在意地擺擺手，打斷她，“沒事！昨晚你媽已經跟我說了，不就是你以前和小楊好的時候，偷過我的煙酒和茶葉給他嘛！多打點事啊！那些煙酒、茶葉，也都是別人送給我的，我根本就沒花錢！”
他以為女兒說的不孝順是指這事。
但，戚美瀾卻搖頭，不好意思地說：“不是！爸，你剛才可能沒注意我前麵那句話，我的意思是我想生下這兩個孩子，並不是為了給您盡孝心。”
戚文滔怔住，反應過來後，皺眉問：“那是為什麼？”
戚美瀾張了張嘴，臉上又浮現自嘲的笑容，輕聲道：“爸，實話是他昨天打電話跟我說，他支持我打胎，跟我道歉，說傷害了我，還說以後隻要我需要錢，都可以跟他說的時候，爸，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感覺嗎？”
戚文滔皺眉想了想，遲疑著問：“你心軟了？”
戚美瀾搖頭，“沒有！我當時懷疑他又在騙我，故意說這種違心的甜言蜜語，目的無非是騙我給他生孩子。”
“那你怎麼還要把孩子生下來？”戚文滔更疑惑了。
戚美瀾臉上自嘲的笑容更深了，“可是，一直到我走進手術室，他都沒現身，也沒有再打電話來阻止我手術，那時，我忽然明白他在電話裏跟我說的，都是真的，我相信他了，心裏對他的怨氣，也忽然就消散了，我忽然相信我在他心裏是有位置的，相信他真的喜歡過我。”
戚文滔：“？？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