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卿去聽僧人講經了,江予安自己在廟裏閑逛,山寺深深,一步一景,她無意間闖進了一個後院,似乎是禪房。
院落裏的菩提樹長得茂盛,夏日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落在樹下的男人身上。
男人站在樹下的石桌邊,一身白色休閑裝,身姿挺拔,正提筆寫著些什麼。
江予安不由地走了過去,男人是在抄佛經,紙上的字跡,筆鋒勁利,連佛經也沒能中和其中的銳氣。
男人看了過來,江予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抱歉,打擾到你嗎?”
“陸塵。”
“嗯?”
“我是陸塵。”那人看向她,眼底有她讀不懂的深意。
“噢,你好,我是江予安。”
陸塵長得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,劍眉星目,薄唇微抿,五官立體而深邃,手裏把玩著一串佛珠,整個人的氣質卻與寺廟格格不入,像一把出鞘的劍,鋒芒畢露。
“看什麼呢?”
“看你,你好看。”江予安一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,鬧了個大紅臉。
陸塵笑了笑,更好看了。
“我…我媽媽還在等我呢,我先走啦。”江予安落荒而逃。
陸塵看著她的背影,摩挲著手裏的佛珠,這次,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。
江予安又在廟裏逛了好久,臨行前,宋卿帶她來到了寺廟後院。
後院有一棵枝繁葉茂的許願樹,樹上掛滿了許願的紅綢,宋卿拿著寫好願望的木牌過來,遞給江予安:“來,扔得高高的。”
江予安看著手裏的木牌,一條寫著平平安安,另一條寫著覓得良緣。
“媽,我才多大啊,你就急著把我嫁出去了?”江予安佯裝不滿,抱怨道:“你是不是嫌棄我了?”
“據說這棵樹求姻緣最是靈驗,遲早要給你求的,早一點有什麼關係。”她摸了摸江予安的頭:“總要有人,來接替我和你爸爸,寵你愛你。”
“今天我還問了一句,住持說,你的緣分已經到了。”
江予安想到了前世,爸媽一直反對她追求葉祝軒,爸爸說:“他人品過得去,但自尊心極強,你幫他,他並不會感恩戴德。最重要的是,他不會像我們一樣把你捧在手心,你不該受這種委屈。”但她當時根本聽不進去。
“愣著幹什麼?扔啊。”宋卿催促。
江予安先把寫著平平安安的木牌擲了上去,帶著紅綢的木牌穩穩當當地掛在樹枝上,紅綢隨風飄動。
扔第二個木牌時,江予安用力過猛,木牌擦過樹幹掉到了對麵。
“哎呀,可千萬別掉地上了。”宋卿忙拉著江予安去找。
這時陸塵拂過紅綢,走了過來,把木牌放到了江予安手心:“剛剛掉下來被我接住了。”
“啊…謝謝。”江予安有點驚訝:“好巧,你也過來掛許願牌嗎?”
“不是,恰好路過。”陸塵後退了一步,對著江予安身邊的宋卿點頭示意:“江夫人。”
“陸少。”宋卿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陸塵:“陸少跟我們家安安認識?”
“今天在禪房有過一麵之緣。”陸塵表現得彬彬有禮。
“那陸少自便,我們先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