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東海快步走上前來,確認一般的問道:“你是說程方楠從不曾傷到平兒背部,是站起來以後,平兒自己又摔下去的,是麼?”
那四人不敢欺瞞,便異口同聲的回道:“是!”
錢東海沉吟了一下,又問:“你看沒看清,當時站在少幫主後麵的都是些什麼人?”
“當時場麵混亂,都是一些丟下生意買賣的攤販和逛街遊蕩的百姓,屬下也記不住,都長什麼模樣。”
錢仲平之死,疑點甚多。
驗屍之後,在胸椎棘突旁開兩指的肺俞穴中取出一根銀針。
那銀針細如牛芒,直穿過皮肉釘入骨頭,普天之下,能有這樣功力的人,應當屈指可數。
料想凶手並不簡單,莫鬆明小聲呢喃,皺著眉頭反複琢磨:“當時方姑娘隻是出於自保,想要盡快奪路而逃,並沒有出現在少幫主背麵,也就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用一根銀針封住他的肺腧穴。隻打了一掌拍在胸口,少幫主也無事一般的又站了起來,這一掌也就殺傷力有限.......又跌了下去,又跌了下去......啊呀!一定是當時人群之中混入的有匪人,趁少幫主站起來以後,從背後下的毒手。”
莫鬆明反應比錢東海慢了半拍,總歸是想了個清楚,回頭看向錢東海,隻聽到一聲:“你們下去吧!”
錢東海久處江湖,武功見識都非尋常人可比。
手裏不斷搓撚的那根銀針,毫無發黑跡象,就斷定並沒有劇毒。
聽這四人講述的經過,又推斷凶手的武功修為,心下已然知道,殺人者應該另有其人。
那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,本以為護衛不利,必遭重罰。
沒想到隻是問了幾句,連句責備都沒有,難免有些喜出望外。
但少幫主已死,大喪期間,也不敢表露任何喜悅之情,隻是磕了頭,便一溜煙兒的向門外退去。
莫鬆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既然推斷了凶手另有其人,該怎麼查,怎麼辦,還是要請幫主示下。
於是,走到錢東海麵前,隻說了“幫主”兩個字。
錢東海並沒有馬上給出回應,好久之後,才緩緩的說了句:“看來是早就有人盯上了他們的行蹤。”
本來後麵還有半句“就算沒有程方楠,錢仲平也難逃一死”。
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,始終沒有辦法把那句話說的輕飄飄,頓了頓之後,就把話咽回了肚子裏。
莫鬆明跟隨幫主多年,就算察言觀色的本領不如巴安,但也不至於完全不理解錢東海的心思。
隻是繼續著剛才的思路:“對方既然是盯上了少幫主,那必然是知道了少幫主的身份,又是悄悄下手的,也就排除了江湖上有人想殺個重要人物,來揚名立萬的可能,也就是說,這人是衝著我西刹幫來的。”
究竟是什麼人要對付西刹幫呢?
莫鬆明一時之間也不能完全想得通。
這時候門外突然闖進來一人,看表情是神色慌張,快步到莫鬆明身旁耳語了幾句,就退後站了。
莫鬆明聽後,表情凝重,臉色鐵青:“幫主,巴安反了。”
程明站在結界之外,有時候盯著看,像觀看精彩的電影畫麵一樣。
有時候無聊又閉起眼,像是旁邊放了一個錄音機,在聽說書的先生叨嘮叨叨的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