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強飛馳在馬路上,身後風聲呼呼作響,離家已經很近了。
“砰!”
一聲巨響震動蒼穹,隨後天空閃爍一陣詭異的紅光,劉強眼睛都被映射出紅色,溫度瞬間升高。
隨後一股嗡鳴聲響起,讓劉強頭痛欲裂,七竅流血,車子也瞬間啞火,停了下來。
一股被灼燒的感覺從體表升起,劉強感覺自己快要被融化,身上密密麻麻的水泡肉眼可見地鼓起,隨後又在巨大的壓強下破滅。
短短十秒,劉強感覺過去了十年之久,此時的自己簡直比活死人更恐怖。
他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,坑坑窪窪的紅色肉塊掛在身上,紅色血液伴隨著透明的液化脂肪,從身體上不斷地流淌下來。
眼珠子凸起,血絲布滿眼球,生生地暴露在空氣中。
頭發也被瞬間碳化,一陣熱浪吹來,消散的一幹二淨。
劉強覺得自己是活不了,他不想動彈,這非人的折磨讓他寧願癱死在車內。
“這個時候誰能一槍崩了我,真是莫大的幸福。”
嘶啞的聲音從劉強口裏冒出,最後化作一陣青煙。
“啪!”
一隻血淋淋隻剩骨架的手搭在了已經破爛不堪的車窗上,手腕處還牽引著一根碳黑色的金屬絲線。
劉強艱難的轉動眼睛,他其實是被嚇到了。
在他的出租車左側,一百米左右的位置,一隻黑色的金屬箱側翻在地。
箱子四角的牽引繩,除了靠近劉強車架的那具屍骨的手腕上還綁著,其他的三個角上,就隻剩一隻斷裂的手骨。
一條上千米的劃痕從公園裏一直延伸到此。
所過之處,泥土翻湧,巨木橫折,土石崩裂,足以預見這隻箱子的分量不輕。
四周都是一片燒黑的碳化痕跡。
這時,一股漆黑的液體從側翻的箱子一角滲出。
沿著碳黑色的金屬絲線緩慢的滑動,如同有智慧的生物,一直穿過搭在車門上的碳化手骨。
在車窗上,黑色液體似乎猶豫了片刻,最後如同泉湧般,飆射而出,覆蓋在了劉強那具血肉模糊的軀體上。
劉強心中一動,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,或許是對命運的不甘,亦或者是對活死人的恐懼。
本來虛弱的身體似乎又有了力氣。
那股神秘的液體讓他心中發怵,感覺四周沒有一處安全之地。
劉強懷念起自己那間老破小了。
他強忍著疼痛,翻身下車,那股血肉與座椅黏合又被撕裂的感覺,讓他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。
天已經變成了紅色,遠處公園裏升騰起來的巨大煙霧讓劉強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那架造型奇特,科技頂級的直升飛機,墜毀了。
四周的摩天大廈已經沒有一棟是完整的,建築玻璃幕牆都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撕成粉碎。
地麵到處都是殘渣碎石,隻有劉強一輛車孤零零地停在馬路中央。
那被燒的如同碳烤的車架,正在嗤嗤地往外冒著黑煙。
劉強能活下來,能夠算作一個奇跡。
“我要回家!”
劉強緊咬牙關,拖著那副殘缺的軀體走在路上,讓遇到他的人全都奔向逃命。
一路上到處都可以看見滿臉驚恐,四處奔逃的人群,和一些俯身吞咽活人屍體的喪屍,那毛骨悚然的咀嚼聲讓人汗毛倒立。
往日趾高氣昂的門衛今日也不見了蹤影,安置小區的閘門已經斷成兩節。
劉強住的揚發小區不小,在小區內的主路兩側,十幾條巷子縱橫交錯,將附近三四十棟房子連成一片。
劉強就住在東二巷,第八棟。
樓下的不鏽鋼自動門常年敞開,門栓早已經鏽跡斑斑。
在這歌舞升平的時代,誰也不知道會出這種變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