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幾個字,猶如一盆帶冰碴的冷水,將他的希冀澆得渣都不剩。
她分明是知道他想聽什麼的,可她不願意說。
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,就連騙都不願意騙自己了。
“我想聽你說你愛我,你永遠都不會再離開我。”
他鐵青著臉,明明是在說情話,卻表情猙獰,像是找仇人對峙一樣。
“我愛你,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。”
虞綰一個字一個字按照他的話重複,聲線軟糯,卻沒有一絲情感。
男人似乎終於明白,沒有用,一切都是徒勞。
她從未向他打開過自己的心門,就算她說出再怎麼動人的情話,她心裏都沒有他。
健碩有力的手臂抓住她的肩膀,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裏,濕熱的氣息撚過,他重重地朝著她的唇瓣壓了下去。
虞綰就那樣站在原地,一雙小鹿眼冰冷空寡地看著他,沒有掙紮,沒有回應,甚至,都沒有閉眼,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個洋娃娃。
以前就算是和他虛與委蛇,她接吻也是不會睜開眼的。
是不是此時在她心裏,他的吻和被路邊的野狗咬一口,都沒有區別?
“千淩肆,這就是你要的嗎?”
趁著他分神的空隙,她冷不丁問出這麼一句話,他再也做不下去了,嗤笑著鬆開她的唇。
抬手去解她上衣的扣子,露出半邊雪白的肩頭,虞綰依舊是站著一動不動,就像是與自己毫無幹係。
他微涼的指腹摩挲著她脖頸和鎖骨之間的那個牙印,那是他咬得,很深,已經留下了一個粉紅的疤痕。
“綰綰,如果,你還想你弟弟,你的家人,曲青梨,他們平安,你最好乖一點。”
“激怒我,對你沒有什麼好處。”
“你應該知道,隻有讓我放鬆警惕,你才有逃跑的機會。”
虞綰的手指動了動,臉上終於恢複了些人類該有的表情,千淩肆唇角勾起嘲弄地笑。
果然,隻有這些人,才是她真正放在心裏的。
隻有這些人,才會讓她有所顧忌。
而他,自始至終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。
“你想要我做什麼?”
男人大步走向沙發,神態憊懶地靠著,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。
是雪茄。
不再是那種專為她定製的、沒有尼古丁含量,白玫瑰香的煙了。
“過來,給我點煙。”
虞綰順從地走了過去,腕上的鎖鏈劃過地板,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有存在感,千淩肆的神情變了變,最後還是斂進眼底。
她接過他手上的打火機,纖細的手指滑動滑輪,火焰囂張地跳動著,湊近,點燃雪茄。
男人吸了一口,輕霧飄渺的白煙緩緩上升,煙草味頓時充斥了整個客廳,虞綰秀眉微蹙,稍稍偏過頭,還是被嗆得咳嗽一聲。
千淩肆看了她許久,雪茄上的猩紅的火光晦暗不明,指尖將抽了一半的雪茄豎了過來,狠狠碾在煙灰缸上,“委屈麼?”
聞言,她垂下眸子,羸弱嬌柔的脖頸對著他,盡量恭順地搖了搖頭。
他要她乖一點,她就真的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姿態來取悅他。
明明她已經很聽話了,不知為何,她越是這樣,千淩肆越是不滿意,越是心裏堵著一團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