輪胎在柏油馬路上留下一道青黑的印記,布加迪停了下來,賓利緊隨其後。
千淩肆扯下安全帶,打開車門,溫歲禮便衝了過來。
“千淩肆,你真卑鄙,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威脅她,我不會放過你!”
他抓著千淩肆的襯衫領子,聲嘶力竭朝著他喊。
“嗬~”
千淩肆嗤笑,手臂稍稍用力,輕而易舉就將他推了個趔趄,伸手從身後抽出一把手槍指著他,“任何覬覦我的東西的人,都該死。”
“你下輩子注點意。”
他打開保險,臉上掛著笑,眼底卻一片猩紅,語氣裏滿是冰冷的殺意,很顯然是真的動了殺心。
雲淡風輕得像是正準備捏死一隻螞蟻。
跟著的那些保鏢也都停下了車,但沒有一個敢上前的。
他們跟在他身邊多年,最了解老大的脾氣,這種情況下誰勸誰死。
“等一下。”
虞綰從車上下來,“這裏離玫瑰莊園太近了,而且全是交通探頭,你在這裏殺他,太明目張膽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怕,但惹上麻煩總歸對公司不好。”
男人眸光流轉,在她臉上滾過一圈,似笑非笑勾起嘴角,“這麼說,綰綰倒是為我著想了?”
虞綰巴掌大的小臉,綻出一個溫柔的淺笑,自始至終都沒去看溫歲禮一眼。
“你是我的丈夫,我們夫妻一體,自然是要為你著想。”
她知道千淩肆對她的占有欲有多病態,明目張膽求情隻會加快他的死亡進度。
這種時候,越是把溫歲禮摘出去,越能平息他的怒火。
千淩肆握著槍的手指動了動。
就算是知道這不過是她替溫歲禮求情的另一種手段罷了,但他聽到“夫妻一體”這四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,還是免不了心頭動容。
“別怕,他殺了我,必定會引起輿論風波,到那時候他就沒辦法囚禁你了。”
溫歲禮向前一步,眼含深情地看著她,像是絲毫不畏懼死亡,他仿佛又回到了小學時期,那時候她被欺負,他總是這樣擋在她麵前。
明明是他先愛上虞綰的。
他這種眼神落在千淩肆眼裏,就是莫大的挑釁和侵犯,他剛剛褪去的殺意又重新被點燃,手指壓動扳機。
虞綰的心跟著揪了起來,他這時候不服軟也就罷了,怎麼還敢激怒他?
當真是不想要命了嗎?
他知不知道,千淩肆是真的敢開槍打死他!
“嗬~”
虞綰輕笑出聲,在這種生死關頭顯得格外突兀。
“溫總以為,你是在為我犧牲是嗎?”
溫歲禮錯愕地看著她,她語氣裏的輕蔑像是一把尖刀,插進他的胸口。
前幾天,她還會叫他“歲禮哥”,不過幾天的時間,在她心裏,就和他生疏至此了嗎?
“我以為我在青城的時候就已經和溫總說清楚了,我已經結婚,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會有。”
“就算你今天死在這裏,我也不會感激你,隻會怪你讓我的丈夫惹上麻煩的人命官司。”
她的話應該說得夠絕情了吧。
她是真的不希望溫歲禮為了她賠上自己一條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