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宮闈秘史,真的合適如此說出來嗎?
而且還是在養心殿,在父皇的地方!
雖然裏麵的父皇是假的,但是……
這樣是不是過分了?
可看著皇叔那張麵無表情的臉,眼睛卻一直溫柔地望著皇嬸,他們就算有什麼想法,也隻能憋回肚子裏去。
玄笙冷笑了下。
“你可以否認,但是沒關係,反正你母後和丞相府如今都成了階下囚,相信要不了多久,真相就會大白於天下。”
其實玄笙話一直都不是很多的人,可麵對算得上仇人的人,他從來不吝嗇自己的冷嘲熱諷。
“對了,還有一件事想必你也不知道,其實從你將成安帝殺死掉包的那一刻,我和你皇叔就知道了,之所以不揭穿你,不過你想看你多蹦躂一會而已,你不會真以為自己能夠瞞天過海吧?”
這話玄笙撒謊了。
他是有過這種想法,不過黎珩自始至終都沒有過。
若不是黎照欺人太甚,那麼沒有眼力見地對他們下殺手,黎珩還不至於如此。
其實真要算起來,玄笙還得多謝他。
這麼一想……
青年唇瓣微微揚起,清冷不再,仿佛聖潔而又高貴的牡丹花,雍容華貴卻盛氣淩人。
“對了,忘了謝謝你,如果不是你和你父皇一再相逼,黎珩根本沒想跟你們搶那個位子坐。”
黎照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“不可能,怎麼會!”
即便到了這一刻,他也不覺得皇叔敢光明正大搶皇位坐。
因為他是仁王,因為他心懷天下,因為……
太多太多的緣由禁錮著他這位驚才絕豔的皇叔,然而再多的緣由……
黎照也意識到了。
兔子急了都會咬人,何況是人呢?
可他還是有些不相信。
“為什麼?”
“為什麼偏偏是這時候?為什麼要揭穿我?”
“就差一點了,皇叔,我就差一點就能夠成功了!”
宮裏宮外他都安排好了,隻要他一聲令下,他的幾個皇弟都會成為舉世皆知的階下囚。
即便其中有些地方可能會落人口實,但成王敗寇,曆史永遠都是勝利者書寫的。
隻要他能贏,就什麼都不用怕。
然而皇叔的到來,他的那些人卻半點動靜也沒有,就連暗中的暗衛也沒有現身,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。
他以為自己是黃雀,誰知道在別人眼裏,自己也是一隻隨時可以捏死的螳螂。
他不甘心,很不甘心。
然而他不甘心又能怎麼樣?根本無人在意他的心情如何!
黎珩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,隻說了一句。
“你動了不該動的人。”
“不該動的人?”
黎照卻不明白。
“我從來沒有動過方逸,我不否認我可能想過利用他,可我從來沒想過對他做什麼,我……”
然而他的話被男人冷聲打斷了。
“與他無關。”
黎珩冷眼看向他,目光冷漠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。
說起來黎照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,這是頭一次這麼直觀地麵對如此冷漠的眼神。
哪怕是看著路邊的野草,一個人是不是都要比這更有溫度?
黎照心頭一顫。
他突然終於意識到一件事,他與這位驚才絕豔的仁王殿下,半點血緣關係也沒有。
他沉默地抿緊薄唇,不敢繼續與之對視,隻能匆匆移開目光。
當他的目光不經意掠過玄笙時,目光猛地停住,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,瞳孔一點一點放大。
那個不該動的人,不是方逸,而是——
南疆少主!
深吸一口氣,他閉上了眼,突然瘋了一般仰頭大笑。
“可笑!真是可笑啊!”
“要是早知道你會如此喜歡他,若是讓父皇把他賜婚給你,對你對他,對父皇,對我,是不是都會變得圓滿?”
人生沒有後悔藥,可黎照卻嚐到了後悔藥的滋味。
苦!
苦不堪言!
笑著笑著,臉上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劃過,他卻全然不在意。
十三皇子最是膽小,躲在五皇子身後瑟瑟發抖起來。
“五哥,三,三哥他不會是瘋了吧?這一天之內大喜大悲的,他他他……”
八皇子沒好氣地拍了拍他的腦袋,聲音是半點也沒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