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冷的夜晚,就連月光也顯得格外寂寥,屋內黑乎乎,但季雲深並不打算開燈,也任由著身上的傷不去處理。
他早已適應了黑夜,仿佛這才是正常的。
指尖星火閃閃,季雲深已經記不清自他戒煙後,已多久沒抽過煙。
一雙漆黑漠然的眸中閃爍著異樣的情緒,顯然墨景琛的行為惹到了他。
季雲深篤定堵他的那群人是墨景琛提前給他的教訓。
季雲深莫名嗤笑,小兒科的把戲,隻不過的確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憶。
那些曾經刻意壓抑的邪惡在他腦海翻滾。
良久,季雲深撥通了一個電話,他未發一言,而對麵的人卻喜不自勝,“三哥,你終於出現了。嗚嗚嗚,我可想死你了!”
“你是不知道,姓權的現在有多麼張狂。”
“自從您讓了左堂的實權給他,他便胡作非為,無惡不作……”
電話那頭,一個大男人鼻涕一把,淚一把的朝季雲深倒苦水。
……
“這麼長時間沒出現,我還以為你死了呢!呸呸呸,瞧我這張烏鴉嘴!”
季雲深久久未語,男人這才想起,他的三哥向來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,這麼晚打電話過來,必然是有事吩咐。
“三哥您這麼晚打電話過來,是有什麼吩咐嗎?”
“胖子,幫我查一下墨景琛!”季雲深鳳眸冷騭,眸中晦暗不明。
說完,季雲深將電話掛掉,將手中的煙蒂熄滅,季雲深又回想起那段被他塵封的記憶。
八歲,他被綁架,父母的電話被綁架的人打到爆卻沒有人有要來贖他或救他的意思。
那時的他無比渴望母親會來救他,哪怕打個電話給警察叔叔也行,但是都沒有,任由他自生自滅。
也許對他們而言,巴不得他死了才好。
漫長的等待讓他心灰意冷,知道沒有人會來救他,他隻能靠自己。
綁匪惱羞成怒本打算撕票,而他騙了綁匪他知道父母的錢在哪,他才沒有立馬動手。
那時的他已經被餓了三天,每天隻喝點水,可當瀕臨死亡時,人的潛力總是無限的。
他成功逃出來,但他並沒有回家,或許因為賭氣,或許對那個叫家的地方極其失望。
他寧願在一個流氓混混肆虐的弄堂裏自生自滅,也不願回家。
那段時間是他最陰暗的時候,那時的他沒有自保能力,常常被一群比他大的小混混們打的渾身是傷。吃不上飯,他就去垃圾箱裏刨東西吃,但即便是垃圾箱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刨的。
那時的他瘦骨嶙峋,靠武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,唯有以智取勝。
他們朝他耍狠,他隻會比他們更狠,他這雙手上沾滿不為人知的鮮血,但季雲深始終覺得那是他們罪有應得。
或許他天生就是壞種,他們以武力欺壓他而他卻以智商碾壓他們,讓他們付出比他受的傷十倍百倍的代價。
直到後來,那個昏暗的弄堂裏,心照不宣,再無人敢惹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