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動作快捷又突然,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。

謝嫿倒是察覺到了。

隻是剛剛耗費了她攢的大半精力,如今實在是躲不及。

謝嫿跟男人一起消失在虛空中。

齊水心提起來,通靈的動作停滯了一瞬。

“你不要擔心,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先解決這些玩意。”

齊水循著聲音望去,聲音的主人搭弓射箭。

箭又狠又快,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到謝嫿消失的影響。

他知道這人,叫蒼風,精靈族的神明。

謝嫿既然能將蒼風叫來,他們的關係定然極好。

蒼風居然都不擔心,還有心思安慰自己?

蒼風幾人不擔心嗎?

不。

他們要比齊水要焦急多倍。

甚至於手掌心都布滿了濕滑的汗珠,心跳急促得心好像要破體而出。

可是這裏還有其他的星塵子民。

盡管他們一開始,成為神明是為了跟隨謝嫿。

既成神明,受萬民瞻仰,自然要承其重。

謝嫿每一句話,包括這句話,都被他們刻進腦海裏。

最後融於血肉,成為本能。

……

謝嫿眼睛微顫。

眼前是一棵巨大的樹,樹的枝幹樹葉全是黑色的。

唯有樹幹中間是透白色的,裏麵是一具透明色的軀殼。

軀殼的麵容,謝嫿還沒有忘。

赫然就是那個早已灰飛煙滅的魔神青梅。

男人已經為她重新捏造了個軀體。

隻等謝嫿這顆心,就一切就緒。

男人的手指甲變長了十厘米,變得堅硬鋒利。

直直地往謝嫿胸口處刺去。

謝嫿不閃不避,看著指甲“噗地”刺入自己的身體。

血花噴湧。

原本那指甲應該直取謝嫿的心髒,卻倏地停住。

指尖顫抖,帶動謝嫿軀體裏的血肉,更是疼得厲害。

謝嫿暗吸了一口氣,卻是眉開眼笑地看著男人微張的雙目。

“怎麼不繼續了?”

她纖細的手掌緩慢地握住了男人的手腕。

反手將指甲抽出,直刺男人的心髒。

既然要不了她的心髒,那就別怪她了。

男人此時心如死灰,根本掙紮不得。

隻是在巨疼中不甘地喃喃出聲:“為、為什麼?”

謝嫿的目光內,是那棵古怪的樹木。

它原本應該在嗅到謝嫿的血氣之後,門戶大開,從而能接收謝嫿的心髒。

現在的它沒有絲毫變化,魔神的軀體被關在薄薄的透明屏障內。

屏障真的很薄,卻足以斬斷男人所有的念想。

“為什麼什麼?”

“為什麼我的血沒有絲毫作用?”

“為什麼你苦心經營白費一場?”

謝嫿溫柔的臉上被濺到了幾滴血,她細聲細語:

“還記得剛剛打傷我的那個魔獸嗎?”

“我的血沾染了它的氣息,自然不再純粹到能打開這怪木。”

謝嫿看著男人的眼睫猛地一顫,不敢置信地抬眼問自己:

“你早就知道?”

“不然呢?我為什麼會站著不動讓它打啊?”

“你明明可以複活你的青梅,一切卻毀在了你自己的手上。”

有什麼比這更痛苦的嗎?

謝嫿看著男人的臉色一點點灰暗下去。

將手中血淋淋的東西丟了下去。

原本之前看在情分上她可以不殺男人。

但是男人為了魔神,已經禍害到了星塵人。

自然要降下懲戒。

男人的身軀漸漸冰涼,在沒了氣息的前一刻,眼睛忽的爆發出光芒。

他一把抓住了謝嫿的腳踝,手手勁緊得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