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合道成功,你敗了!”
許墨正醞釀如何回應,嘴巴卻擺脫控製,先一步行動。
“不,我已然突破關鍵一步。”
“從今以後,墨家超脫九流,離三教亦不遠矣。”
直到嘴唇停止翕動,他才意識到自己是以第一人稱經曆記憶碎片。
“哈哈哈!許墨你瘋了嗎?”白衣男子聞言捧腹大笑,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抹去眼淚,“萬年以降,代代墨家巨子嘔心瀝血證明原質至死不渝,你有何特殊之處?”
“許墨”神色平靜,取出一枚腰牌,其表麵忽然掠過一道清麗白光。
見許墨胸有成竹的模樣,白衣男子不禁正色問道:“巨子令?”
他搖搖頭,“它可以是,也可以不是。”
隨著“許墨”最後一句話語飄零半空,巨子令因鳳而起,猶如人一樣開始劇烈地顫抖。
轉瞬之間,巨子令產生扭曲的形體變化,線段或弧度,筆直或彎曲,沒有詞彙能夠囊括它的狀態。
極大與極小,神速和緩慢,過去同未來,所有事物的兩麵集中一點形成矛盾。
透過該點,許墨仿佛洞悉世間萬物,站在更高的視角俯瞰蒼生。
他看見,一名紫袍道人緊緊擁抱懷中狐媚少女,臉掛兩行血淚仰天長嘯:“大夢一覺三千年,矢誌成魔斬天仙。”
他看見,青衫浪客手執三尺青鋒指向三頭六臂的神魔,回首凝望自己笑道:“好友,我劍也未嚐不利。”
眼睛閉闔,奇點被它頻繁的變幻轉化刺出一個洞口,強大的引力吸入,撕扯,蠶食整片空間。
與其說洞口像漩渦,倒不如說它是黑洞。
蒲團也好,香火也罷,佛寺所有物品席卷其中,頃刻變作灰色塵埃前往洞口。
當然白衣男子和“許墨”除外,隻是相比後者淡定自若的神情,前者麵無血色顯得格外軟弱無力。
這種無力感來自外界對自身認知的全麵摧毀導致的自發性崩塌。
或許漫長,或許短暫,總之時間失去討論意義的境地下,洞口“吃飽”了。
下一刻,被填滿的洞口光芒大放,籠罩穩如泰山的兩人。
“隆隆!”
轟鳴過後,許墨視野頓時陷入漆黑。
“記憶碎片消耗完畢了麼?”他想。
稍感安心之際,黑暗驟然傳出一句話語令其始料未及。
“許墨?”
“那分明是蘿莉的聲音!”
想要知曉蘿莉誕生真相的許墨就像浸泡深海的溺水者,拚命劃動四肢朝上方遊去,試圖逃離漩渦的吞噬,以追索記憶碎片見證巨子令的過往。
不過頭顱剛剛浮出水麵,便被一隻白色衣袖重新按回水中。
“邰子衍你幹嘛!”他內心怒吼並不斷掙紮著,隱約聽見白衣男子語氣怨毒,“原質不可能是組成萬物的基本單位,五行才是。”
“豎子安敢壞我道心!”
“哼!時光長河下遊我留有一個禮物,希望你能給予我驚喜。”
許墨驚呼:“汝為彼母尋亡乎!”
“許大叔?”飛鳥悄然而至,輕拍他的肩膀,“你大呼小叫什麼呢?”
“所有人立即離開此處。”他沒有廢話,拖著飛鳥疾馳在歸路,與眾人彙合。
蘿莉歪了歪頭問道:“剛剛你的靈魂失去聯係了?”
“先走再說。”許墨率先往門外奔跑,“你全程沒有發現嗎?”
“被某種高超精明的手段遮掩了,倘若我不在你身旁則無法察覺。”蘿莉緊隨其後,其他人亦聽從吩咐,全力衝刺。
“邰子衍搞的鬼。”他傳音解釋,“通過不為人知的方法提前設局。”
“渡邊老賊和邰子衍早就串通一氣,計劃收拾我們。”
“那個穿白衣的小夥子?”蘿莉關注力落在邰子衍,嘴角莫名翹起,具有濃重的嘲諷意味。
即使平日嘲笑打擊許墨,她的譏諷也不曾這般厲害。
許墨不明白也不打算明白蘿莉表情深意,點頭表示肯定。
“哦,我想起來了。”她嘻嘻笑道,“當年他看到我就屁滾尿流,夾起尾巴便逃之夭夭。”
“瘋瘋癲癲的,嘴裏時常念叨什麼不可能,一切都是假的類似的混賬話......”
言未竟,天地合。
人眼中乾坤銀袋外的山川慢慢隆起,實際上已經在蔚藍無際的天空拱成一團,將他們收束其中。
五十嵐姐妹眼睛一藍一紅,閃爍湛湛光輝,抬頭仰望著顫聲道:“乾坤銀袋不是錢庫,這就是......這就是一個錢袋!”
另一邊,那座庭院真的變成一個錢袋,安靜躺在地上,毫不動彈。
三舉起火把將要點燃,卻由於某人的大駕光臨而不得不停手。
“這件事不行。”他皺眉看向身側忽然出現的二,“盡管你對我有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