厄獸銅環,以自身鮮血喂養,便可開啟銅環上圖騰刻紋裏凶獸的部分力量,若是十八枚銅環圖騰全開,雖然短時間內能夠使人跨境作戰,但時間一過,那將是必死的結局。留給黑衣男子的時間,眼下也隻剩下一炷香。
“一炷香,足夠了,拚死也要拉上一個大妖陪葬。荒川城,不會破,你們,也休想能夠再在人族的大地上肆意妄為!”
“拉上一個大妖陪葬?嗬嗬嗬嗬,不得不說,你想的很好,隻可惜,憑你一個五境武夫,哪怕加上厄獸銅環,你也做不到。”為首的妖看不清麵容,也無法判斷其本體,隻聽得那聲音萬分冰冷,“不過,這一炷香時間,也不會無聊了,五境武夫加上解禁的厄獸銅環,倒是可以當做正餐之前的甜點了。檜,你跟他玩玩吧。”
多可笑,拚上性命的搏鬥,在那些大妖麵前,也隻是一通消遣。那名名檜的大妖緩緩走出,臉上長鼻象牙以及額頭的玄紋無聲的告訴所有人,他的本體是一頭蠻象。蠻象於眾妖本就是肉身極致之族,而眼前這大妖蠻象,便更是強悍。
“哼,不要命令我!”雖是這般說著,可檜的動作未曾停下,慢慢伸出右手,虛壓著向下摁去。
在這掌印下,黑衣男子隻剩苦苦支撐,更不要提如何反抗。依稀看得檜略帶嗤笑的神色,總還是,想要試試。
“厄難歸瓊,百獸淩空,困曦陽首,血引歸鴻”
嵌在黑衣男子胸口的銅環,此刻更添三分光彩,咒訣引動銅環上所刻獸紋,隻在瞬間便掙脫了威壓束縛。借著這力道,黑衣男子一躍而起,拳上似燃著火光,直直向著檜的麵門砸去。
也便在這時,時夜的神念被逐出了畫境,看不到結局如何,隻是呆愣愣的坐在那裏。老柳看到時夜回過神來,默默點頭,並沒有打擾他,人,總需要時間來適應突如其來的變故。
“老柳,你這畫……”半刻之後,時夜才整理好這些繁雜的信息,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“時小子,這畫,畫的還不錯吧。”老柳輕笑著,看著時夜,“先不說這畫如何,老頭子我有個故事,不知道你想不想聽聽?”
“願聞其詳。”
隨即,老柳的眼神變得有些恍惚,緩緩開口,講述著約莫七百年前的一則故事。
那故事,發生在一座名為孟川的古城,那是南境最早的繁華之地,隻是不知道為何,六百年前便破敗下來,如今也隻剩下一方小鎮,仍然名為孟川。
當年的孟川,南境的重要城市之一,城中居民大多生性淳樸,也少有邪祟之事發生。朝辭剛來到這城市,麵對這陌生的環境,一時之間還很不適應。心頭謹記要斬妖除魔,卻發現,在這孟川城裏,人和妖卻是和諧相處。妖仗著自己的變化之術,化身成人的樣子,開著一家小酒館,時不時的也還會給一些需要的人提供些他們想要的情報消息。這一切朝辭看在眼裏,心頭怎的都無法理解,妖不再害人反而融入了人類的生活裏,倒是好生奇怪的現狀。
他這一身裝扮,一襲白衣,飄揚的道袍加上身後背著的兩把長劍,身旁的人,則是一身玄色,頭戴鬥笠,看不出什麼表情和喜怒,隻站在那裏,便給旁人一種無形的壓力。
“兩位遠道而來,可有地方歇腳?”
“初到孟川,還不知城內規矩。”那白衣男子看著向他搭話的老者,老者慈眉善目,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,“此番,我二人出來遊曆,若是有所打擾,還望老先生見諒。”
“兩位不必拘謹,若是尚無居所,老朽那裏也可休憩。”老者聽得朝辭的話,眉眼的笑意越發濃鬱,“孟川如今,鮮有妖魔作祟,民風淳樸,倒也是一處散心遊曆的好地方。”
老者的話語,尤為親和,甚至有一種無形的域影響著周圍的人,讓他們也都放鬆下來。恍惚間看到老人後頸上還有深深地疤痕,想來老者曾經也是經曆過些許妖魔亂世之事,如今能安然站在這裏,想來,也有著過人之處;語氣裏似是對在外遊曆的宗派弟子尤為尊崇,大抵是遇到些許劫難,恰逢遇到在外的宗派弟子,故而讓其心生好感吧。
夜晚,孟川的星空,比起山上似乎也沒有多大的差別,隻是,在凡塵看著這星空,白衣男子隻覺得,星河好遠。他師兄倒是已然睡去,不過,出門在外,或許也隻是養神冥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