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裴寧這不愛說性子,紫雲宮主甚是無奈,雖然對於裴寧的過往有過些許了解,但,也僅限於當年天都案之時,禁衛裴家,為鎮壓太西洲魔族間隙內亂,全族血灑朱雀長街,隻剩主脈年幼的孤女被人救走,此後下落不明。今時今日,裴家孤女隻身來到紫雲宮拜師求學,給她少宮主身份又如何,難不成紫雲宮還有其他意見不成?
“隻可惜,紫雲宮隻招女子修行,不然,當年天運一族那個孩子,也……”
“宮主,這……據說,去年天都春試的時候,一少年名時夜,已拜入太蒼門下,是陸瀟的小師弟。”
“太蒼門下……許河那件事後,時夜再上麵的師兄應該就是他了吧,隻可惜,他應該從未記得我溫璃。”
關於紫雲宮宮主溫璃口中的“他”,這些下人倒是猜得到是誰,隻是,真若多嘴議論,還未等那人的赤血飛來,隻怕也已經被自家宮主逐出山門了。因而,聽到溫璃又開始念叨那人,溫璃的侍女下意識挪著小碎步往門外去,並且眼觀鼻鼻觀心,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、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,其實,所有人都知道,年少時遇過那般驚豔之才,此後餘生也終將在四處尋覓那人的蹤跡。
隻可惜,古往今來,三千餘年的歲月裏,如齊澤宏一般的驚豔之才,也隻不過兩掌之數。溫璃也隻在想到他的時候,無奈歎息一聲,便轉身回到靜室裏去了。大殿上,那幾個侍女也隨著溫璃一同離開,獨留尚沒明白事情原委的裴寧,繼續沉默著。
此時,時夜還在慢慢趕路去往枯葉城,一路上,他都在嚐試修習《日月神相》,同時,越是修習這部介於靈修與武道之中的功法,便越是發覺《墜日殘響》這一陣圖並不完整。誠然,墜日殘響是師尊趙涅當年的成名殺招,但,墜日殘響極剛極陽,這一點便跟日月神相的修行極為衝突。時夜想不明白當年師尊是如何創造出來《日月神相》的功法和《墜日殘響》的陣圖,但,他這一次願意去相信自己的直覺,配合那卷《源法》以及先前的《玄元鍛體術》先修煉《日月神相》。至於說陣圖,或許可以推演相反的陣圖,以寒月陰氣催動相反陣圖,或許便不會影響體內陰陽二氣的平衡。
約是走了十幾天的路程,卻是察覺,越靠近枯葉城的範圍,便越是荒涼,瑟瑟之風卷積著塵灰和些許灰黃的葉片,空氣中枯葉碰撞之聲此起彼伏。入目,滿地灰黃一片,毫無生機,淒淒涼涼之感隨即於心底滋生。
“這……枯葉城……原來這名字是這樣來的嗎?”看著眼前的景色,時夜似乎明白了為何在東南兩境交界的繁榮之地,為何會有城池言秋寂。
進到城中,入眼所見,跟西荒相比,似乎也是沒有多少差別。見到這種情景,時夜不禁眉頭一皺,無他,隻因這枯葉城,盡管有著與西荒同樣惡劣的環境,卻仍然有著龐大的人口數量,也同樣有著紅樓結彩嬉鬧不斷對麵小巷餓殍遍地。更無法理解的,是為何明知枯葉城如此艱難的生存條件,仍然還有在遠處長途跋涉遷徙而來的百姓,要就此住進枯葉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