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蒙蒙亮,初起的陽光,照散薄霧。
薑晚棠照例做了鬆茸粥送到老太太那裏去。
傭人是傭人,傅家更注重小輩的親力親為,彰顯孝道和家風。
她想起來許葭說她回來的第一時間是被送去驗身就一陣惡寒,傅家沒一個好東西。
“唉,你聽說了嗎,五爺昨天剛回來就罰了傅青淞少爺跪祠堂,現在都沒起來呢。”
“如今大房沒落,傅家傳統一向傳長,傅青淞少爺是我二房長子,最有可能成為傅家繼承人,五爺怎麼說罰就罰。”
“五爺的心思不是我們能猜的,他做的事情和其他人也不一樣,不過再厲害也是私生子,上不了台麵,自然不管不顧了。”
穿過走廊,薑晚棠聽了有一會。
這兩個女傭真是不知死活。
她們是傅青淞院裏的,有幾分姿色。
被傅青淞玩過就丟下了,想起來的時候也會找,人慢慢就變得張狂了起來。
她倆不想活她還想活呢。
“老夫人最討厭嚼舌根的人,你們這麼肆無忌憚議論,就不怕隔牆有耳嗎?”
“私生子能不能上的了台麵我不知道,但你們仗著傅青淞給你們撐腰,背後議論五爺的私事,按照家規,又該如何處置?”
薑晚棠不緊不慢的開口,兩個女傭霎時一個激靈,轉身看到薑晚棠頓時鬆了口氣。
三少夫人一向好說話。
“三少奶奶,二房本是一體,我們這些話也是東一耳朵西一耳朵聽來的,三少奶奶別見怪。”
一個女傭開口。
另一個女傭趕忙接上:“三少奶奶久不見三少爺,自然是不知道三少爺平時說些什麼,玩些什麼的。”
這是告訴她這些話平時是在傅青淞那裏耳濡目染的.
二房的傭人如果闖了禍,那傅青淞也逃不掉,她也逃不掉。
她們有她們的底氣。
啪!啪!啪!
三聲清脆的掌聲從薑晚棠的身後傳來,還有人聽牆角?
“人生本就苦短,傅青淞偏要走捷徑。”
聽到背後的聲音,薑晚棠隻覺得五雷轟頂般腦子嗡嗡的,差點拿不住托盤。手一滑,托盤被傅祈曜從後麵接住。
上麵的粥晃了幾下,並沒有灑。
傅祈曜站在她的後麵,修長的胳膊從她一側穿過,把小小的她整個環住。
“五爺...五......”
兩個女傭瞬間跪下,泣不成聲。
“噓...”
傅祈曜把食指放在嘴邊,示意女傭別說話。
薑晚棠隻感覺自己頭頂的陽光被完全遮住。
聞著她發間的清香,白嫩的耳垂在陽光的照射下幾近透明,傅祈曜眸色暗了暗。
“侄媳端的什麼啊,好香啊。”
嘴上說著她托盤裏的粥,眼睛卻盯著她的耳垂。
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,薑晚棠迅速從他懷裏鑽了出來。
她的心髒已經受不了任何驚嚇了。
“五叔,這是老太太的補品,我..我還要趕快給老太太送去。”
她早該猜到的那人是傅祈曜的,她好像是真的闖禍了。
她現在隻想趕快離開,看都不敢看傅祈曜。
飛快想自己剛才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,腦中拚湊著關於傅祈曜的全部信息。
傅祈曜排行第五,是老爺子最小的兒子,雖然是長輩但比她大不了幾歲。
“那老太婆還挺怕死,大早上就開始補了。”
“......”
但沒有任何長輩的樣子。
說著掀開盅蓋,鬆茸和雞肉的鮮香飄了出來。
傅祈曜也不怕燙,端起來就著盅口喝了起來。
雙腿交疊坐在走廊椅子上,屬於上位者的鬆弛感從內而外散發,連睥睨都懶得睥睨,隻是專心喝著粥。
並不顧地上跪著的女傭。
女傭根本不敢抬頭看他們倆,也不敢出聲。
薑晚棠知道她們今天算是倒黴了,不知道會不會牽連自己。
一碗粥喝完,傅祈曜才看向地上的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