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方琉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十分失禮,道了一聲:
“抱歉,我……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玄蛇,”
淩桑倒是不介意,打量了一下這地宮,徑直走向大門,回道:
“不打緊,道長的反應可比我想象中的好太多了,”
九方琉不由得好奇,問道:“雲書以為我會是何反應?”
淩桑駐足,看向了他,像在等他跟上,九方琉見狀加快了腳步跟了上來,才見他回道:
“能是什麼反應,嚇的破口大罵,罵爹罵娘,罵完了,自然就是開打了,把我和那條蛇一塊打碎;”
這話,他是不知道該怎麼接了;
而後淩桑又緊接著道:“不過道長的反應,到底是怕蛇?還是不怕蛇?”
不一會兒,他們就到了地宮之中,地宮的大堂裏,依舊是那尊神女像,
隻是地宮規模之大,自然是先前那間神女廟所不能比的;
帶給九方琉的驚慌失措也是最大的一份,
九方琉是萬萬想不到這地宮裏竟然也供奉著神女像,是以看到眼前那袒胸露乳的神女像時,
急忙擋在了淩桑的麵前,急切道:“閉眼閉眼,”
卻不知為時已晚。
鬼王淩桑的問題無人再回答。
淩桑甫一見了神女像,不由得有些怔愣在原地,那雙剛褪去緋紅的雙耳,此刻又充血的厲害;
回神之時,他的雙眼已經被某人的手給遮住了,視線完全被遮蓋,目不能視物;
九方琉趁此間隙急忙扯下身上的披風給那尊神女像蓋上,
大紅披風從神女像頭上蓋落,像是一條長長的紅蓋頭,剛好擋住了神女像露出來的春光;
他這才暗鬆了口氣,鬆開了手。淩桑十分配合,問道:
“道長緣何反應如此大?”
這句話無疑是給九方琉吃下了一顆定心丸,沒看見就是最好的。
九方琉還在思索借口,便見淩桑打量起了那尊神女像,緊接著道:
“道長的披風怎麼到神像上了?”
這可真是……逼著人撒謊了。
九方琉隻得掐頭去尾回道:“神女像……想來是還未完工,還未來得及給雕上上衣,實在有礙觀瞻;”
他越是解釋,臉便紅上一分,
淩桑心知肚明,卻還要為難道:
“既如此,道長怎的還把神女的頭給蓋住了,好好一尊神女像,被道長這麼一改,倒是像鳳冠霞帔的新娘了;”
聞言,九方琉的臉更紅了。
此時此刻,他無比後悔讓雲書陪他一道來采蓮了。
好在淩桑沒有再糾結這個話題,他越過了神像,欲往地宮深處走出;
忽而,淩桑停下了腳步,不知在端詳著什麼,
九方琉這才上前,定睛一看,神女像背後……是一尊男子神像,上半身也裸露著,和神女像緊緊靠在一起;
地宮之中,竟供奉著一尊男女雙身神像!
要知道,凡間廟宇供奉的男女雙身神像,少之又少,
畢竟神官之中,難有夫婦;
據他所知的,就隻有一對神官夫婦,那便是地仙裏的城隍爺和城隍奶;
除此之外,再無其他。
淩桑順著九方琉的目光看,不由得把供台上的字念出了聲,
“吾夫阿朗……”
但這聲音,一字一頓,似乎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意味;
九方琉隻覺得,阿朗這個名字,好像在哪裏聽過,但仔細想,又什麼都沒想到;
總歸這男子他是不認得的,而阿朗這個名字……普天之下,多如牛毛,倒也沒什麼稀奇的;
是以,他竟是有些看不清這狐妖要做什麼了;
這天山之上,出現了兩座神女像,可見這天山已然是狐妖的地盤,玄蛇找來地宮,動靜如此大,狐妖定然也是知曉的;
知曉,卻什麼都沒做,真是奇怪的很。
九方琉剛想問問雲書有何見解,環顧了一周,竟不見了雲書人影;
他驚喊出聲,“雲書?”
毫無疑問,無人回應。
這狐妖,究竟功法高深到了何種地步?竟將鬼王淩桑悄無聲息的帶走了。
九方琉不由得捏了把汗,心下也有些急了,
若是隻有他自己,他是沒什麼所謂的,左右不過和那狐妖鬥上幾百個回合,
幸運了,就是拖著殘軀回天界修養,不幸的話,就是在這天山被埋上幾百年,或是上千年,等待天界諸神的發現。
可偏偏,雲書在此。
忽而,九方琉好像意識到了什麼,出了地宮,打量了一下周圍,
隻見地宮門口兩側,各有一座力士像,地宮之中,也有一座;
先前那座神女廟裏,也有這樣的三座力士像。
不多不少,正好三尊,正好夠三位“朋友”容身。